屋子的事儿搁置一边之后,陆晚便打听着向着城中的商业街而去了,她熟知云安城的城中布局,心想这金陵的繁华可是更甚云安,这城中大体的布局该和云安有些相似之处才是,城中必定有着几条街道日日都是热闹非凡。
“要热闹啊自然是秦淮河畔啊,那里的花娘个个貌美如花,听说那花魁可是日进斗金,那模样......哎呦呦,耳朵!疼疼疼,娘子你赶紧放手,耳朵要掉唔唔......”那卖花糕的老板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的娘子塞了一块花糕到嘴里,可他娘子的手却是还放在他的耳朵上用着力,看他疼的龇牙咧嘴,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晚站在这花糕摊位前,想明白这花糕老板的话之后,不由耳尖微红,她正想转身离去,倒是被老板娘叫住了。
“这位姑娘,听你这口音像是云城人啊?可是初到金陵想找个热闹地方游玩的?”老板娘一边和陆晚说着话,一边还在教训着相公,对着陆晚大声问话之后,还在小声的训着相公:“你个没正经的,没看见人家是个未婚姑娘吗,满嘴的胡言乱语!什么秦淮河的花娘,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啊?”
陆晚本是因着那老板的话有些羞赧,如今老板娘正经问话自然听了下来,赶紧的和人打听了起来,她向着那老板娘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之后才道:“这位姐姐,我家里原本便是金陵人士,如今回来倒不是单纯游玩,而是想要久居,便想问问姐姐,若是在城中做些生意该到哪里去找铺子。”
“即是做生意的话,那得看你要做什么生意啊,这门道不同集中的地方也不一样也不好说。”
“也是,如此多谢姐姐了。”陆晚今日出来本也没打算办好旁的事情,只要知府大人那边的事儿办妥便也成了,如今既然在街边打听不出个所以然,便想着明日专门到商行问问吧,那里总该有人知道的。
陆晚父亲刚刚离世,她虽心中悲伤,可到底这是大半年前便知晓的结果,最悲痛之时已然过去,如今她要担心的另有其事。心里担心着二叔一家何时会赶来,陆晚自然地便想起了她的那门亲事,也不知道事情会不会顺利。
“小姐小心!”突然迎面跑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慌慌张张还不时回头看去,眼看就要撞着陆晚,阿东赶紧的把人拉开之后,那姑娘竟然脚下一个不稳使劲儿摔了一跤。
刚刚看着眼前情景的时候,陆晚还以为这便是那戏文里的情景,或许这姑娘后边儿就跟着一个纨绔公子,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后面跟着的人确实是赶上来了,不过这人却不是什么纨绔公子而是个妇人。
“云儿,云儿你不要做傻事啊,你若真是去了那种地方便是要逼死娘啊!”
“娘?”竟然还是母女。陆晚初到金陵,对这金陵城不甚熟悉,自是不知道那姑娘此时要去的地方,便是方才那花糕老板娘嘴里的秦淮河畔,她要去卖身做花娘。
“娘,你就让我去吧,只有把我卖了才有钱给你看病,等到你病好了便改嫁吧,我和阿爹都不会怪你的。”那叫做云儿的姑娘这般一出口,旁边的人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原来这是个要卖身筹钱给娘亲治病的姑娘啊。
向来热闹的金陵城没一会儿的便在这对母女旁边围满了人,陆晚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后,便让阿东给自己开路,拨开人群蹲到了那姑娘身边。
“云儿姑娘,请问你是要卖身为奴吗?”自己要买宅子,那么家里奴婢不管雇佣还是买卖都还需添置,既如此倒是可以帮这姑娘一个小忙。
“呀,她可不是要卖身做一般丫头,看她模样不错,定然啊是要去做花娘,若是做丫头她娘哪能那么急啊。”
“我看也是。”
“真是不要脸!好好地清白小姑娘竟想干那下贱行当!”
旁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让云儿直接白了一张脸,她双眼通红却是满脸倔强,看来心中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
陆晚可不是一般的深闺女子不谙世事,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人口中的花娘是个什么意思,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之后,伸手扶住那姑娘,温言劝到:“云儿,你可知那些花娘可有几个是心甘情愿做花娘的?沦落到花船花楼的姑娘不是出生悲惨便是有着悲惨遭遇,或是将来下场必然悲惨,你难道真甘心用你的大好年华换笔银子,然后用这笔银子换你下半辈子不得自由幸福也让你娘心疼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