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从他心底里猝不及防涌起一片浓稠的哀伤,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冲走了冰冷的肃杀,来势汹汹的愤怒,凝结成一句话……
他连远远的看一眼都不能了。
恶魔从地狱里爬出来,从欲望的口子钻进他脑子里:杀了她。
但这很快被否定。
他痛彻心扉的想:裘媛媛死了,杨生怎么办?
他经历过杨生消失的苦痛,刻骨铭心的感受不容许杨生再次消失在他的生活里,除非,自己先死。
余文墨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到自己府邸门口的,他双腿却仿佛千斤重,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
这时候听见铜铃阵阵,宫里的马车来了。
驾马的公公看他这幅模样,屁滚尿流的从马车上滚下来:“哎呦,大人您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皇上还等着见您呢!”
。
“你说你瞧见安定王往高敏太妃的住所去了?”
皇帝定然又是一夜没睡,头发毛躁眼下一片青黑。
余文墨又好不到哪儿去,浑身泥,头发湿漉漉的,形容狼狈。他跪伏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觉无虚假!”
皇帝笑了两声。
余文墨又说:“高敏太妃乐妓出生,深宫寂寞,难保……”
“难保什么!”皇帝手脚并用从床上翻滚下来,状似疯癫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余文墨抬起头,周広穹大笑不止“哈哈哈哈哈难保什么?!”
余文墨应当早就习惯他这幅模样,可今日见了一颗心砰砰跳的不停,紧绷着的神经随时都能断。
“余文墨——”
这几个月,皇帝比以前疯癫许多,经常整夜整夜亢奋到睡不着觉,变着法的折磨别人。
周広穹突然将他推到,骑在他腰上,狞笑着说:“你知道朕为什么宠幸你吗?”
余文墨两手紧紧捏着袖子,惊恐的望着他。
周広穹的语气突然变及其轻柔:“因为我跟朕像,”轻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特别,特别的像……”
余文墨摇着头,强颜欢笑:“皇上,您是不是累了?您累的话……”
“闭嘴!”周広穹暴喝一声,“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朕一样,和朕一样变成一个怪物,哈哈哈哈哈——怪物!”
余文墨浑身一抖,猛的坐起来将周広穹掀翻在地,呼吸颤抖的望着他。
皇帝在地上打了个滚,发疯一样笑个不停。
他突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如狼似的目光从散乱的目光里透出来:“走,朕陪你捉奸去。”
余文墨愣在原地,心情一瞬间变的微妙起来,有些犹豫不定,他一时冲动想不择手段的将他推上浪尖,可这样做又会不会适得其反。
嘴里已经颤抖着说:“大臣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皇帝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瞧瞧,你们这些狠心的玩意儿。”
皇帝终于出来,这群人早就急不可耐,看见周広穹就嗡嗡嗡的围上来,个个都成了事后诸葛,聒噪个不停。
周広穹最是不耐这样的人,一脚不知踢在了谁的身上,乌泱泱倒了一大排:“都给朕滚开!”
一群人就这么乱糟糟的闯进来。
起先为了方便离开,祁湘寻个由头将院子里伺候的人全赶走了,以至于没察觉这行乌合之众。
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一人欢欢喜喜的跳出来,指着杨生的鼻梁大喊一声:“抓住这对狗男女!”
周広穹将他踹倒,也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挡在了皇帝前面,火苗在他眼前乱晃。
这人倒地,周広穹正好看见杨生察觉余文墨也在此列时眉头轻轻一蹙,继而波澜不惊的将目光移向自己。
“你也太没用了吧,”周広穹在余文墨耳边轻轻开口“看上别人却不敢告诉人家。”
余文墨登时一僵,先想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既然如此明显,为什么他偏偏看不出来?又想如果周広穹知道自己一直在利用他的后果,立刻冒了一身冷汗,矢口否认:“皇上开什么玩笑。”
皇帝“咯咯”怪笑,也不作答,一手将他拉进坏里,充满恶趣味的在他脸上舔了下。
余文墨干笑的脸皮都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