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君无声的叹了口气,扒在门边,不知该说什么。四下乱瞥,看见地上散乱了一地的奏折,他百步穿杨的眼睛瞄到赵之焕的名字。
周広穹贪于享乐,集变态和神经病于一身,现在的国库已经不是空虚的问题,朝堂不止乌烟瘴气,还鱼龙混杂。官员们相互勾结自成一派,官官相互,牵出萝卜带着泥,往往是杨生一个命令下去,地下一片反对之声。
卓摇死后,赵之焕在一干声称为国家肝脑涂地的老臣们端着脑门力荐,推上国相的位置。杨生不能真让这些南国骨干力量真的都肝脑涂地的撞死在金銮殿上,只能咬着牙给了他这个位置。
杨生上位之前,杨生甚至并不知还有赵之焕这个人物,周広穹死后才冒出头来,不冒则已,一冒惊人,赵之焕身为帝王眼中的奸臣,他奸的含蓄,水平之高,杨生一时还动他不得。不知他早年做了些什么,叫南国一群老顽固们视若珍宝,赵之焕的存在于他们而言好像是个信仰,他要他们去南他们决不会问为什么,杨生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和赵之焕同时被绑架了,那帮人指不定要先赎赵之焕出来。
“......”金如君退出去,又跨进来“要不我去把那个残废杀了?”
杨生一脑门的官司,应付道:“阎府的十个暗卫你对付的了吗?”
金如君一时无言,噎了好一会,嘟囔道:“要那些暗卫有什么用。”
杨生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通什么,从书案上抽条皇帛,提笔便写。
“金如君。”
金如君殷勤的“昂”了声。
他笔尖不停:“明日将这皇榜贴出去。”金如君慢吞吞的走过来,他正好写完。杨生年幼时是尚文轻武的,后来随军守了几年的边关,小打小闹的动过刀剑,心里揣着心上人踩过几次生命线,才明白年幼时夫子说的“纸上得来终觉浅”是个什么意思。
那会算是开窍了,挤着时间练了段时间的字,但因为是零碎的时间,又年少心急,字写出来便见浮躁,不能细看。
这会龙飞凤舞的写了几行,金如君拿到手上还辨认了会,只见上面写道:现西北战事告急,吾不才,不能身赴沙场,马革裹尸还。现招兵十万卒,前一千者月例银子三钱,米面两担,并良田三亩;前二千五者月例银子两钱,米面两担,并良田二亩;前三千者,月例银子两钱。米面一担,并良田二亩,骁勇善战者优先。
金如君是个木鱼脑子,看了好一会儿,犹豫道:“这.....他们能同意吗?”
上位者最忌惮的便是大权旁落,他见杨生闻言果然脸色变了变,凉凉道:“难不成我下个告示还要他们同意。”
金如君慢半拍的发觉自己摸了老虎的胡子,讪讪道:“那国库的钱.......”
杨生:“我觉着你是上郎将当腻歪了,想当大内总管来过问我的私事。”
“臣告退!”金如君双拳一抱,扭头就跑。
“等等,”他喊住金如君“......将瑰匿攻破闸澜一事昭告天下。”
“是。”
几日过去,报名参军的少年人踊跃非常,十万个名额很快超额。
这时,朝廷又颁布了一条法令。
众人认为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皇帝肯定是个好皇帝。实际上这时候就算个挖粪的来坐龙椅也会是个好皇帝,因为周広穹实在是太烂了。
万幸的是杨生不是个挖粪的,他至少知道点治国之道。
杨生上任之后,改年号为永逸,是取“安逸长久”的含义,不知地下人是如何品的,觉得他们皇帝的‘永逸’取的是一劳永逸的永逸。
许是刚上位,杨生处事生硬了些,将一干大小蛀虫不分男女老少,杀的杀流放的流放,给民众留下一杀伐果断的狠辣形象。
好在瑰匿入境的消息很有效的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瑰匿入侵的新鲜劲和惶恐还没过去,他们皇帝很快又甩下一粒重磅炸弹。
他们的永逸皇帝又出了条告示,大意是废除世袭制,改以分封郡县制。
新皇上位之后,这城门外的告示栏就没安静过,一个又一个的告示下来,告示栏里干了的浆糊都有锅盖厚了,告示栏外成日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人。
“分封?分封郡县制?这是什么东西?”老百姓们不识字也往前挤,跟龙飞凤舞的‘圣谕’大眼瞪小眼,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