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哈哈大学,也拱手说:“告辞!”
看起来像是旧相识。
金兰花笑笑,转而看见裘富贵,变脸一样收起了笑。
进裘宅前跨过火盆,火盆里烧有柳木炭,盆内放有三钱红豆、三钱朱砂,据说红豆和木炭发出香气可驱除霉气、寓意红红火火,朱砂可驱邪。
回宅后金兰花又泡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入狱穿的那件被拿去烧了,连首饰都被拿去溶了重新打。
裘悦诗身子弱,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她病没好又去吹风,回来后喝了副药便回房睡了。
裘媛媛一人来服侍金兰花泡澡,她将温水从她后背淋下。
金兰花轻叹一声:“女儿长大咯,都能侍候我洗澡了。”
裘媛媛没说话,她又自顾自说:“刚接你回来时还担心你恨我们,唉……不过现在好了,你比你姐姐还叫我放心,都能和县官辨一辨了!”
又感叹说:“都是托龙王爷的福啊,改日我再去拜拜。”忽然转头看着裘媛媛“对了,你觉得金媛媛这个名字怎么样?”
裘媛媛:“啊?”
金兰花道:“我一直想有个孩子能跟我姓,金悦诗?好像不太顺口。”
金媛媛也不顺口啊!
屋里水汽腾腾,裘媛媛只穿件单衣也不冷,她拿起旁边的毛巾给金兰花搓背:“要不再生一个?”
金兰花眼神一黯,似是自嘲一笑:“罢了。”
裘媛媛愣住。裘富贵送她回来后,两人就说了几句话,他便急匆匆的走了,天都黑了,连派个小厮传个话也没有。
金兰花的悲伤转瞬即逝,立刻故作轻松笑着说:“那个老东西,他不来也好,省着碍咱母女两说贴心话。”
父辈的往事她也不好掺和,裘媛媛只能讨巧卖乖的逗金兰花开心。
裘媛媛忽想起裘富贵与黄仵作的对话,貌似只有张紫辛的嫌疑最大,要不要告诉金兰花……罢了,只是自己捉风捕影的猜测而已。
裘媛媛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张紫辛看起来也不想大恶卑鄙之人。裘媛媛虽然有这个猜测,自己也不敢去相信,后来日子一帆风顺,她便将这事儿给忘了。
直到这一天的巧合。
裘家新请了个厨子,尤擅做各色糕点,据说是毓江一绝,裘媛媛叫丫鬟去拿一碟来尝尝鲜。等了半晌却不见丫鬟拿回来,索性无事,她便自己去厨房瞧瞧。
未走到厨房,远远就见自家丫鬟与一个婆子拉拉扯扯,争吵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一惊,那婆子见是裘媛媛,慌慌张张的就逃了,丫鬟找着靠山,叉着腰在后面喊:
“有本事你别跑啊,你当着二小姐面前说啊你!”
婆子头也不回的溜之大吉。
裘媛媛顺手打开食盒,捡了两块糕点拿在手里吃,味道还真不错,甜而不腻,软糯精致。
“你们刚刚在吵什么?”她囫囵吞下一块糕点。
“二小姐,刚刚那个婆子口无遮拦,说那毒是夫人下的,太过分了!”
裘媛媛一口将糕点咬了一半,象征性的:“嗯?”
因为胖婶的死,裘富贵遣散了许多家奴,皆是与案情有关的人,这些人生计没了着落,就在地下乱嚼舌根子。
丫鬟愤愤道:“这老太婆说事发当天张姨娘的丫鬟悄悄来过厨房,还说是夫人收买了张姨娘的丫鬟,悄悄在汤里下毒!也不想想,我家夫人怎么可能……”
裘媛媛猛然抬起头:“你说张姨娘的丫鬟曾来过厨房?”
丫鬟茫然说:“昂,刚刚那老太婆是这么说的,胖婶熬汤的时候她也在厨房。”
难不成这毒真是张紫辛设的苦肉计?那这张紫辛真是深不可测,不对,她虽然与金兰花来往很少,但也不像为了一己私利做出下毒这样的事,何况她要下手早该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裘媛媛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回去与金兰花商量,她将剩下的糕丢进嘴里,抬步要走。
“媛妹妹!”迎面匆匆走来一青衣男子,裘媛媛费脑想了许久,人走到面前才想起这是哪个。
“董岑表哥。”她矜持一笑。
董岑三两步跨到她面前,闻声面露忧色,落寞道:“你以往都是叫我岑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