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将于洛骂的狗血淋头。
电视里常演的富家恶婆婆,对战贫苦灰姑娘的戏码,都被她听腻了,现在落在自己身上,真是接受嫌委屈,拒绝怕失礼,这哑巴亏,怕是吃定了。
于洛只坐着,不接话,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新鲜词。
“怎么?我说错了?”见她不说话,老大人更是火大,“你现在就给我走,不准踏入我青丘半步!”
于洛正要起身,左岸夜先她一步起来,拉起于洛就走。
“混账!给我回来!”
左岸夜不理,依旧往前走。
“你们俩,都给我站住!”
老大人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左岸夜听到了,拉着于洛站住不动。
好一会儿,老大人喘匀了气息,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若还想娶她进门,最好别再惹我生气。”
左岸夜这才拉着于洛回转,在原位坐下。
于洛在一旁被这父子俩整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大人仍是很不满,表面上却不再大发雷霆,看着这个从小叛逆到大的儿子,着实头疼得紧。
“你此番来青丘做什么?”
“我们是来……”
“没问你!”
于洛被这一句话怼的说不下去了,只得闭嘴。左岸夜一把拉住她就走。
老大人在身后喊:“你这是要气死我!”
“洛洛是我要娶的人,如果父亲不尊重她,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话,很像是左岸夜说的,但,是平时的左岸夜说的,难道……
于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你走吧,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
老大人生气地一拂袖,转眼不见了踪影。
于洛挣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确实没有了懵懂,眼底一片清明,周身的气场也都变了,不再是唯唯诺诺赖在她身边的夜夜,而是睥睨四海八荒的帝君大人。
“你骗我?”于洛质问他,“其实你早就恢复了,却一直假装。为什么?耍我很好玩吗?”
“洛洛……”
“我一直担心你出去会被人欺负,你受了伤,我心疼自责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我一直在内疚,如果没有我,你或许会更好。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呢?就这么看着我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于洛不怕与他在一起经历多少磨难,也不怕成为他的帝后会受到多少压力,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可是,她最怕欺骗,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人心最经不起欺骗与忽视,在他面前,她像一张白纸,把什么都呈现给他看。可是他呢?
“洛洛,我……”
“你别再喊我洛洛了。我不想听了。”于洛闭上眼睛,转身离去。
左岸夜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没想到,这件事给她造成这么大伤害,早知道,他绝对不会隐瞒。
本来晴好的天气,忽然间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哗地落下来。整个青丘被大雨笼罩着。妖精们都回到自己的洞穴避雨了。
砚石看着这豆大的雨点,感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意思?”
“帝君大人怕是暴露了。”
左岸九一脸懵。锦画倒是恍然大悟:“帝君大人恢复神智,本是好事,怎么不告诉姑娘呢?难怪姑娘会生气。”
“你懂什么?”
帝君大人是太寂寞了。一直以来,高高在上,都是庇护别人。第一次尝到别人小心呵护的滋味,定然是舍不得,想多享受几日,洛丫头呢,表面上大大咧咧,什么都看透的样子,心里却脆弱得很,容不得亲近之人的欺骗。
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太在乎,反而疏远了。
于洛走进一个山洞避雨,山洞里黑漆漆的,有些吓人,于洛便坐在洞口,放声哭了起来。
她不是真的怪左岸夜。
只是,曾经的她被欺骗过,一时间,所有过往的委屈都冒出来了。她骗所有人说自己已经放下了,伤口好了,会结痂,痂落了会留疤,一个伤疤,残留着她对伤痛的记忆。谁又会真的放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洛的哭声小了,抽抽噎噎,雨也变小了,滴滴答答。
从黝黑的山洞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你倒是会找地方。”
于洛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老大人?
不会这么巧吧,居然走到了他住的地方。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住在这里,我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