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饱暖思□□,大概就是这样吧。
于洛眼不见为净,只专心提着手里的小茶壶,往楼上走。这是红牌姑娘牡丹要的,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本来应该是牡丹的丫鬟香草送过来的,不巧,香草吃坏了肚子,现在还在茅厕蹲着呢。牡丹房里大约是来了贵客,派人来催了几遍,怕是有些恼了。茶房管事只得另派他人。
彼时,于洛刚把院子扫完,正打算回房看小说,就被派来当龙套使唤了。
根据管事的指示,于洛很快找到了牡丹的房间。正要推门而入,忽听见有人在耳边“咦?”了一声,于洛转头,却是一个年轻的公子,衣着富贵,头上一顶白玉冠,像个读书人。
于洛确定不认识他,便没理会,一推门,就进了房间。
谁知——
“啊————”
“死丫头!进来不知道敲门啊!”
谁会想到您在宽衣解带啊?反正大家都是女的,看到了有什么关系。
“还愣着干什么,把茶放到桌子上。”牡丹若无其事的把衣襟拉好,坐到桌旁。于洛这才发现屋里还有别人。是一个穿华服的公子,想必家中很有钱,连鞋面都镶金带银的。
“姑娘没别的吩咐,我就先下去了。”接下来可能会少儿不宜,她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等等。”
那男人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语气也冷冷的。
“你们家公子呢?”
于洛一愣,哪个公子?来这里不都是找姑娘吗,怎么找起公子来了?莫非,是个断袖?
于洛眼睛一亮!乖乖!活的断袖!
一旁的牡丹听了,笑着站起来,说:“冷公子,您先别急,主子待会儿就来。牡丹在这儿陪您不好吗?”边说边倒了杯茶,送到他嘴边,一双媚眼含笑望着他。
“他若不来,我就先回去了。我不像他,那么清闲。”
牡丹脸色微变。失了颜面是小,得罪了主子的朋友就不好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请主子过来,您稍等片刻。”牡丹轻声细语的说完,转脸一记冷眼射向于洛,“你在这儿好好伺候冷公子,记住你的身份,别起什么花花肠子,这儿的人你可碰不起。”
我……我是良家女子啊!于洛只能在心里叫屈。
屋里一下子静下来。于洛悄悄抬头打量这位冷公子,不期然,正撞上一双墨玉似得黑眸,那么深,那么亮,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了。
又是一个美男子,不同于左岸夜的妖媚,这人长着一张正气凛人的脸,他脸上的线条像是刀刻的,有棱有角,却俊美非凡。尽管薄唇紧抿,一副难以相处的模样。
“那个……”于洛一开口,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紧张成这样子?太没出息了。
“那个,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一杯吧。”
也不等他开口,于洛走上前,端起那杯满满的茶,想着倒在哪里呢?不管了,于洛一口气喝完了杯里的茶,杯口朝下晃了晃,随手掀起桌布一角,把杯口擦了擦。接着,又满满的倒了一杯,送到他面前。
冷傲天嘴角抽抽,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伸手————
从桌子另一端的杯盘里,拿起一个新杯子,竟自倒了茶,缀了一口。
于洛霎时脸憋得通红,从来没觉得这样尴尬过。
“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懂得另辟新境,是奴婢愚钝,脑筋短路了,意外,意外。嘿嘿,那啥,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我、我先回去了!”说完逃似得跑了出去。
当然,她没有看见,冷傲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是,一个戏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几日不见,冷兄似乎比往日更加‘冻人’了。”
冷傲天睨了一眼靠在门框边的白衣男子,从鼻间哼道:“不比你妖媚。”
左岸夜眯起眼,随即恍然,低头一看,身后果然垂了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
“不过是昨夜多喝了几杯,伤了些元气,这尾巴就趁机露出来透透气。”说着念了声诀,尾巴缩到衣摆里不见了。
冷傲天见怪不怪,竟自饮口茶,道,“你托我找的人,有下落了。”
左岸夜闲适的表情一愣。
“杭州首富李员外,嫡女李紫嫣,右臂有一蝴蝶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