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毒心满意足，原来做饭好吃的暗二叫陈督，“你敌人好多！”她端坐椅上，前后晃动脚丫，果断总结。
陆封的笑又黑了半分。
被阿毒一打岔，严肃的气氛没了，讨论不了了之。陆封也就收拾收拾东西，开始赶人出门了。
阿毒赖着不走，被陆封提着后衣领丢了出去。
半夜，阿毒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一睁眼，满地蠕动着毒蛇！
毒蛇一条条缠绕在一起，寻不出头尾来，只觉得有成百上千条！
阿毒揉揉眼睛坐起来，听着满耳嘶嘶声，怀中的被子越捏越紧。她就这么蜷缩成一团，抱着被子坐着，一动不动。
房门忽然被踹开！阿毒猛地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灯笼昏黄的光芒下，陆封绷紧的俊脸。犹如天神降临，阿毒梗在喉咙里的声音，稍稍松动。
陆封没预料到，会看见眼前的画面。满地的毒蛇，光看着就渗得慌。他提剑砍了迎面扑来的一条毒蛇，视线对上床上窝着的阿毒。
阿毒白着一张小脸，眼眶有些发红。四周的毒蛇都不敢靠近床帏一步，可阿毒还是可怜兮兮地窝着。
她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道：“我害怕……”
声音小小的，干涩惊恐。一丝不合时宜的心疼绕上心房，陆封抿紧嘴，猛地用剑砍向地上的蛇。
没一会，暗一也过来了。他二话不说，跟上了陆封的步伐。两人联手，没一会就将毒蛇清理完毕。
陆封站在阿毒床前，看着床上从他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的阿毒，低声说：“没事了。”
阿毒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迅速点了点。陆封又等了会，始终不见她抬头。他一时忍不住，又开了口：“没蛇了，你安心睡吧。”
阿毒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点点头。可陆封看得分明，她在听到“蛇”时，忍不住颤抖的肩膀。
陆封叹了口气，无奈地坐到椅子上：“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吧。”
“哦……”阿毒小小的声音传来，别别扭扭，委委屈屈的。但她终于磨蹭着躺下，抱紧被子缩成一团。
暗一出门，顺手将房门合上。漆黑的房里，阿毒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陆封所在的位置上，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但阿毒却觉得安心了许多。
“你说，”阿毒试探着开口，“这蛇是谁放的？”这么多毒蛇，不可能是她吸引过来的。
“你仇人，或者我仇人。还有第三种可能？”陆封耐着性子，看着床上那团漆黑，陪她聊天。
黑团子蠕动了下，慢慢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状：“可我仇人一早都死光了。”
第17章 睡觉
第17章
“……陈督还活着。”陆封听着那语气中的认真，嘴角缓缓勾起，“陈督重情，你杀了他那么多手下，怎么不是个仇人？”
“我还以为他走了就是放弃了呢！”阿毒摇摇头，对陈督的行为感到惊讶，“他这是和这座城的人也有仇？”
“呵！就和你有仇。”陆封笑出声。阿毒其实对那陈督印象还不错，知道他要杀她，却一点也不担心。
“那这人心真狠！”阿毒下结论，将身上的被子又紧紧裹了下。
房里一时静悄悄的。陆封都当阿毒已经睡着了时，床帐里又响起阿毒的声音来：“我还是害怕……你要一起睡么？”
“你是女孩子！”黑暗中的陆封噎住，平息了半天心中突来的怒火，才说道。
“有区别么？”阿毒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目光专注地看着陆封，语气诚恳。
陆封心口一股气堵着，刚想吼回去，却对上了阿毒的眼睛。她认真而专注地望着他。陆封微微皱起眉头，忽然想起一个可能。他试探着问：“你觉得呢？”
“除了长得不一样，我看着也没什么区别。”阿毒扯扯被子，目光中带着满满的希翼。
“没人和你说过？”陆封语气和缓下来，甚至带上了不自知的疼惜。
“谁能和我说这个？”阿毒不甚在意，“我记事前一直呆在黑屋子里，连说话都是出来后才学的！”
“……你真厉害。”陆封对上阿毒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抿嘴笑了笑。
“那是！”阿毒得意地扬起脑袋，骄傲中带着催促，“你可以上来了么？”
“……”陆封顿了顿，“你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