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月_作者:吃胖(68)

2019-03-25 吃胖

  “没有。”长胡子得意地捋胡子。

  “你怎知道?”胖幕僚见不得他这样,问道。

  长胡子懒得理他, 仍对福王道:“显而易见, 他从平凉离开, 身边未曾加一人。”

  “也可能心中记着,不方便带着, 回头再来找。”胖幕僚说。

  福王问:“他要找什么人?他亲自来找, 御马监辛如昌也不知道,尤五六还把这当个情报藏着。”

  众人不敢接话。

  说到这里,福王又问道:“司礼监与御马监两位掌印竟然到了互相安插奸细的地步, 这里,有没有可运作的地方?你们好好想想,若有对策来报我。”

  “还有......”他抖平纸条,看着最后一点说:“吴珊耘寻明善。王妃给吴司言安排的女吏是哪一个?叫她来。”

  女吏来时,福王已挪到院中一株老槐树下乘凉。

  他见女吏来了,把衣襟扣上,端坐好,问那日陪吴珊耘上山的情景。

  女吏一一道来,说完经过,她瞟了眼福王,说:“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不用怕。”

  女吏稍稍想了下,说:“只是我的一点揣测----我觉得那明善和尚对吴司言似乎有些不同。”

  福王闻言来了劲头,一口凉茶含在嘴里,连对女吏比划,好不容易咽下茶,急道:“你说说。”

  女吏说:“我那日就在旁瞧着,明善看吴司言看了----两眼。”她竖起两根手指。

  福王不解。

  女吏得意道:“我平日里留心,不管是贵是贱,是活泼还是沉闷,但凡男人,见了一个女人,只要动了心思,眼神会不一样:就会那么忽闪地亮一下,而后忍不住再看第二眼,这一眼就会看得仔细认真点儿,这一眼再看中了,就是真称意了;若没看中,眼里那点儿光就散了。”

  “那他散了没有?”福王问。

  “没有。”女吏答得很肯定。

  福王若有所思,越想越点头,追问:“当真?”

  女吏也不知道福王问哪句话当真,便都答了:“反正看眼神一准就看出来了,明善的眼神就是那样的。”

  “可他是个和尚啊!”福王一激动,又有没注意嗓门。

  女吏笑道:“可他先是个男人。”

  福王上下打量女吏,笑夸道:“你小小年纪眼倒毒。”他起身唤来小厮,吩咐道:“去山上看看明善。”

  小厮会意。

  次日,从山上传下来消息,明善和尚已经下山,行踪不明。

  福王闻言,问小厮:“几时出家能这么随性了?来去自由又有姑娘,何必让他替我,直接我出家不好么?”

  小厮不答。

  小厮问:“明善是太王妃寻来的人,要不要知会太王妃一声。”

  福王摆手,说:“算了,她知道了不晓得又会出什么主意。我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上哪门子山。明善本顶替我,好么,他跑了,太王妃让我上山怎么办?不去!”

  “明善的师父来要人,怎么办?”小厮说。

  福王哑然,只得说:“那你去告诉太王妃,再派人去找找。”

  “真找?”小厮问:“那我让人去宁夏镇守太监府邸了。”

  福王很烦,拉住小厮:“哎呀,别找了,一准去找吴珊耘了。那奸细怎什么些微小事都记着,你也是,他说什么你也就记什么,烦人,本就热,快去给我弄些冰镇瓜果来。”

  倒是巧得很,这日,宁夏总兵夫人下帖子,也是请吴姗耘去吃冰镇瓜果。

  吴姗耘其实不想去,天气太热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心中那点儿怯意。

  总兵夫人家门颇高,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在这样的人面前,吴姗耘有些底气不足。纵是把宫中所教授的礼仪一一学会,但她总觉得与这些生来便高贵的女子有些差距。

  人家生来举手投足就是这样,她这样的得时刻记着才能优雅。

  于她来说,这种聚会费神得很,得时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出了差错,便是出了宫中女官的丑,想来都让她喘不过气。

  吴姗耘在妆台前磨蹭了好久,左思右想是不是找个借口不去算了,终于还是振作精神朝镜中人说:“一切顺利。”视死如归地出门了。

  总兵府门前车马停了一片,见镇守太监家的车马前来,早有机灵的下人上来牵马接应。

  吴姗耘探身出来,眼下五六个笑嘻嘻的小厮婆子伺候着,有点儿慌,这阵仗她见过别人享用,但没亲身体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