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甜美_作者:鹿随(24)

2019-03-25 鹿随

  那晚,没人知道门外发生的事情。

  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失去母亲已是重创,原来父亲也不是父亲。

  她小心翼翼守护自己仅有的尊严,照常生活,学习,只是不再要求买必需品以外的东西。

  后来,有了弟弟。

  他们三口,才是一家人。

  她心思敏感,父亲无意间的一句问话,她都会小心斟酌才回答。

  也渐渐变得不爱说话。

  满十八岁那年,郁星禾借口自己要独立,想锻炼,从家里搬了出去。

  她租了独栋房子的其中一间小卧室,邻居是几个中国留学生,她平时上课,兼职,每天打好几份工,只在节日的时候回去看看父亲。

  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直到今年上半年,她在母亲的遗物中看到了那幅画,那是母亲珍藏了一辈子的东西。

  郁星禾心思渐渐活络,猜想那幅画会不会跟她的亲生父亲有关。

  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心安,不管当年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毕竟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纵使养父于她有恩,也并不能阻挡血浓于水的亲情。

  她不想糊里糊涂,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于是回国。

  她几乎没做什么选择,直接就来了首都。

  生命中最快乐的那些日子,最肆无忌惮,可以任性,撒娇,嚣张,那些一去不复返的美好。

  都在这里。

  开始几个月毫无头绪,妈妈那边的亲戚指望不上,也找不到,她性子刚烈,当年家里反对她谈的男朋友,她就离家出走,彻底跟家里断绝往来,郁星禾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养父。

  现在想想,大概是为了亲生父亲。

  不知道那些年母亲经历过什么,她怀了孩子,却离开生父,嫁给了养父。

  郁星禾积蓄不多,所以找了幼儿园做兼职钢琴老师。

  直到有天她看到一则消息,著名画家沈庭毓将在首都展开为期七天的个人画展。

  附图有他的照片和代表作,其中一幅就是他的成名作:《影》。

  所以她去了那个画展。

  郁星禾躺在床上,闭了闭眼睛,小夜灯的光朦胧昏黄,助眠熏香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

  今天沈庭毓到最后也没回答她那个问题,“我要看到那幅画再告诉你。”

  他明天要去外地,他们约好回来就见面。

  带着她那幅画。

  ……

  贺思龄这次搞突然袭击给汤怀礼过生日,并没成功。

  据说那晚汤怀礼半夜十二点都没有回家,她电话打过去,他说在应酬。

  贺思龄挺失望的,却也心疼丈夫每天辛苦。

  她没耍小性子,第二天两人补了生日,她便匆匆赶了回来,因为再过两天就是小米演出的日子。

  这是小米人生中第一次公演。

  演出是半个月前就定好的,幼儿园联系了商场,定了今天上午十点在商场一层中央大厅举行文艺汇演,小朋友们为了这次演出排练了半个月,准备了八个节目。

  演出台已经布置完毕,时间还有半小时,LED大屏幕后面是临时后台,前三个节目的小朋友已经穿戴打扮完毕,郁星禾半蹲着给小米调整公主皇冠的位置。

  她穿了条蓝色的牛仔裤,低腰修身,上身一件宽松的乳白色毛衣,领口隐隐露出好看的锁骨,一条心形的彩.金锁骨链衬得她皮肤白皙。

  小米乖乖站着任她打理自己,小肉脸上化了妆,贴了布凌布凌的亮片,一脑袋卷毛扎了两个冲天小揪揪,碎发勾勾卷卷炸在脑门上。

  郁星禾细心地把碎发用小夹子夹好,捏了把她的小下巴:“准备好没?”

  小米响亮回答:“准备好啦!”

  没多久,园长叫人,主持开始。

  三楼台球厅。

  上午人不多,十来个台子空了大半,最里靠栏杆的台子,贺幼霆脱了外套,只穿一件休闲薄卫衣,压低身子,球杆架在修长有力的手指上,轻巧一击,黑球进洞。

  一杆清台。

  一旁的秦浩没好气,“还让不让人玩了?”

  大洲说:“下次不带他。”

  贺幼霆白了俩人一眼,瞅着秦浩:“养生达人抽烟,小心被你领导看见。”

  秦浩紧张了一下,下意识把嘴里叼着的烟藏身后,四处扫几眼,“谁抽烟了,我咬两下过过干瘾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