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贺幼霆皱眉。
贺思龄重新将头埋在膝盖里,声音里含了无数失望及委屈,“他有别人了。”
对于刚刚过去的那一天,她是怎样心存疑虑去找他,又是怎样亲眼见到那一幕,她已经不想再去想了,也不敢想。
结婚几年,女儿都这么大了,虽然常年两地分居,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汤怀礼。
他跟她青梅竹马,他是她弟弟的好兄弟,他们认识十几年,他不会的。
可眼见为实,他也承认了。
她像被人扇了无数耳光一样,连那女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就落荒而逃。
面对别人,她大大咧咧,性格奔放,看似众星捧月,是人人羡慕的富家小姐,可她在汤怀礼面前一向处于劣势。
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把他看的比小米还重要。
因为她爱他。
秦浩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他死死攥着的拳头已经将他的手心抠出血印,他深舒一口气,“我去找他问清楚。”
他转身,看到刚刚到家的汤怀礼。
汤怀礼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扔在人堆里依旧扎眼那种。
他戴着眼镜,表情凝重,看到屋里的气氛,就已经明白了。
秦浩死死瞪着他,一句“王八蛋”刚出口,拳头已经跟上去,一拳将汤怀礼打翻在地,他抓着他衣领,咬着牙,双眼通红。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你干出这种事!”
“你对得起我和老贺吗!王八蛋!”
他下死手,汤怀礼嘴角已经渗血,却没还手,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贺幼霆就那么冷眼看着他挨揍。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在学校的时候,谁敢欺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其他人绝对会群起而攻之,连贺思龄都要下场。
秦浩揍了十来拳,揪着他衣领将他狠狠怼到墙上,痛的汤怀礼忍不住捂了下胸口,他喘着粗气,抹了下嘴角,看着他,“打够了?”
“打够了,就让我跟思龄单独谈谈吧。”
贺幼霆捏了捏贺思龄肩膀,站起来往外走,路过汤怀礼的时候他顿住,冷冷的目光射向他,“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他示意秦浩,秦浩像头凶猛的野兽,恶狠狠盯着汤怀礼,临走前,他扭头看了眼贺思龄。
秦浩把门关上。
楼下。
两个男人靠着贺幼霆的车,他点了根烟,给秦浩也递过去一根。
秦浩接了,点火的手还是抖的。
贺幼霆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放过汤怀礼,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秦浩没说话,狠狠吸一口,刚刚下手太重,现在才感觉出疼。
他真要气死了。
贺幼霆指间夹着烟,看向远处雾霭蒙蒙的天,幽幽的问了句,“你还喜欢我姐么。”
秦浩喉结滚动,根本不用思考,“从没停止过。”
贺幼霆没有说话。
那年,秦浩十七岁。
贺思龄比他大三岁,但他从来没把她当姐,他喜欢她,喜欢的要了命,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就暗自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
贺幼霆是兄弟,是助攻,他放假回国,两个人筹划了很久,折了999个千纸鹤,每个里面都写了一句情话。
那时最流行这个,哪个女生收到,都会得意很久。
他也想让她得意。
那个年代网络不发达,手机也不是人人都有,兄弟俩绞尽脑汁想了很多很多肉麻兮兮的话写进去,折成纸鹤。
她生日那天,秦浩精心打扮自己,准备表白,结果她拉着汤怀礼的手站在他跟贺幼霆面前,一脸害羞,说他们俩好了。
少年心碎,将千纸鹤玻璃瓶默默藏到身后,那句表白再没机会说出口。
一晃七年过去。
秦浩一根烟毕,又点了一根。
贺幼霆看着他,“后悔吗?”
后悔吗?
应该不吧,毕竟当年她喜欢的人不是他,他不想死缠烂打,惹她厌烦。
秦浩很久没有说话,第二根烟抽完,他平静下来,盯着不远处挂了雪的枯树。
“其实这么多年,我没有刻意去想她。”
“不谈恋爱,也不是在等她,只是——”他试图描述自己这些年的心理状态,“没有人能给我她给我的那种感觉,我不想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