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用这些禁术,让他们,互相残杀。”
在灵犀老祖为了门派四处奔波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带头消灭的禁术,竟被自己的徒弟学去了,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搅起了六界风波。
颜夕说这些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头去看离之的表情。
明明只是复述而已,但提到那人的曾经还是让她的心里不可抑制地酸涩起来。
一界少主,幼时享尽荣华,身边亲朋好友无不宠着敬着,有这天底下最好的待遇,本应无忧无虑的长大,却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被迫忘了所有,沦落成乞丐,与流浪街头的人抢饭,难逃拳打脚踢。
偶尔记忆错乱,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在他脑中消弭。
不知过去,前路茫茫。
又凭什么呢?
他又做错了什么?
她见到他时,衣衫破烂,满面脏污,头上的发像茅草似的堆着,身形瘦小得根本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便是那些达官贵人养的一条狗,都比他那时活得好。
难怪他那时眼中明亮胜过繁星灯火,将她错认成了救世主。
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那这么说,你岂不是第一次仙魔大战后不久便开始谋划这件事了?”有人疑惑出声,“那又为何,狼狐在近几年才现形?”
颜夕被这两句话拉回神,懒得去瞧到底是谁问的,垂眸淡淡回道:“我在等。”
“等控魂术发挥效用,灵犀……不会成为我计划中的绊脚石。”
虞姒颤抖地支着剑,一言不发,好似累到极致,旁侧的人亦是一声不吭,心里的绞痛到底没能控制得住,眼泪一滴接一滴,深深砸进地里。
这灵犀派,也只剩面无表情的沈北砚与颜夕自己能忍受得了她这如刀般锋利的话了。
字字诛心,捅得鲜血淋漓,偏偏还要再持着刀柄转几次,连一丝活路都不留。
红鸢面容平静,但手却紧紧捏住烟斗的手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是有过最惨痛的经历之后却仍无法控制住的怨怒。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
怪不得她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师父。
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想法,但最终仍是停留在那日的鲜血之中。
长剑穿心而过,却滴血不沾,剑尖在日光下闪烁,好似一朵烟花,倏然绽放出火光,炫目却……令人绝望。
他红鸢,早在那一日,便已经死了。
“如此,你便是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仙帝紧紧盯着她,话中有了咄咄逼人的意味,“你若是自己了断,换回寂灭石,我便答应你,不牵连灵犀派。”
“仙帝这是什么意思?”虞姒支撑着沐心站了起来,眸中难掩不可思议。
对方不急不缓地笑了下,像是安抚,“灵犀派中出了个盗取秘宝的人,本就是监管不力,不过虞姒上仙放心,只要她认罪,灵犀派不仅无罪,地位仍在,事情结束后,门派的所有人都会受到赏赐,修复与发展,仙界会鼎力相助。”
虞姒怒极反笑。
她平日骄纵霸道,可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纵然仙界的帮助是必需的,但凭什么前提是“只要颜夕认罪”?!
难道她这派中千人的牺牲,战中的浴血厮杀,竟还比不过一个叛出师门的小人吗?
凭什么!
倏尔一声讥笑打断了虞姒怒到极致的心绪,只听颜夕慢悠悠嘲讽道:“寂灭石我拿都拿了,不将你从仙帝的位置上拉下来,哪有还回去的道理?蠢货!”
仙帝眯了眯眼,猛地一甩袖子:“狂妄自大,不可一世!”
“不比你,我这评价并非一日两日,你如今才出口,”颜夕嘴角扯了扯,讥诮道,”随声附和,鹦鹉学舌。”
仙帝被她气得攥拳握紧,空中雷声震震,似是一场雷电即将落下。
“仙魔大战,你出生了么?”
横空一道声音再次将仙帝的动作止住,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却还因为身份问题,强自忍了下来。
颜夕没忍住,笑了一下。
在场所有人,或许都对这个问题有着疑惑,只是她方才说得极为顺口,分毫不像随意胡扯,再加上其后的仙帝气势汹汹,一时没人问得出口。
此事红鸢极为突兀地出声,倒是一瞬间帮了众人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