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吵的如火如荼,走廊靠窗的两个大男人,倒是轻闲地抽着烟。
信较少抽烟,不过当礼递过来的雪茄,他没有拒绝。这源于非敌亦友的新关系。两个人没说话,只是在吞云吐雾间达成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共识。
红倚最忌讳有人说她老,她撸起袖子,像个母夜叉,“今天一定要好好治治,你这个嘴毒的小矮子。”
蓝馨拿起桌上的银制餐刀,向气势汹汹的红倚撇了过去。红倚本能闪过,刚要吼出声,这个小矮子居然来真的。
“躲开。”蓝馨大喊。
这时房间内已经多出四个手持西瓜刀的男人,其中一个胳膊上戳着蓝馨撇过的餐刀。
蓝馨将红倚拽到身后,与迎面的四人展开了近博。对方的功夫是练过的,不是街头小混混级别。
红倚拿着桌上的餐具,朝着她扑来的两个男人砸去,对方轻松闪过,纷纷落地摔碎。
‘奶奶的,老娘一向引以为傲的隔音设计,现在倒成了为对方提供了便利条件。’红倚暗骂自家的档次,在里面打的热火朝天,外面却听不到一丝动静。
蓝馨在与两人对打的同时,用眼角余光瞟向已招架不住的红倚。‘该死的疯婆子平时就知道打扮,一点防身术都没学。’
她摸出皮靴里的虎牙刃,用起了信教她的方法。用自身的体重冲击,挡在红倚身边的两个男人,并刺伤了他们的腿部。
蓝馨迅速爬起来,对付剩下的两个。肘袭对方的肋间,配合着虎牙刃,危机迎刃而解。心中暗暗高兴,自己没白被信折磨,确实比之前厉害多了。
红倚见对方受伤倒地,用高跟鞋猛踹,其中一个正中裆部,疼的嗷嗷叫。
对方见失手,有一个打开门想溜,刚好与同时进来的信和礼撞个正着。
房内经过激烈打斗后的惨状,让他们大惊失色。
“馨!”信来到她身边,看到她脸上有血。
“我没事,只是鼻子撞到了,出了点血。”刚才因为撞倒两个人,用力太猛。
“小豆丁真是太逊了,还挂了彩。”红倚抚了抚受惊的胸口,看到礼的出现终于放心下来,又开始有心情斗嘴。
蓝馨那叫一个气,也不知她是为救谁,才撞出了鼻血!
“礼,你不问我哪里受伤了吗?”红倚看着礼把倒地的人绑着绳子,完全看不出他的在意。只是在一进门时,有一丝的紧张。
“你的裙子破了。”礼手中的绳结,捆的更加的结实。
红倚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原本就是大开叉的裙摆,现在裂了更深的口子。
这不咸不淡的回答,让红倚不满,对着另一侧已经绑着的人撒气。没想到对方身上藏着匕首,割开绳子向她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信和蓝馨还在质问其中一个,是谁派来的。没能发现身后的红倚,捂着腰慢慢倒下。
礼冲过去,抱起红倚向外奔去。
医院的走廊上响起急促与沉闷的脚步声,礼抱着受伤的红倚大喊着医生。怀中的她艰难地仰头,看着那张急迫与慌乱混杂交织,打破常规的脸。
数年前也是这种舍命忘死的神情,让她震憾。只不过当时,她是个束手无策的旁观者。她好想伸手去摸摸,不再冰冷漠然的脸庞,无奈牵动了伤口,腰间绽放出夺目的滴血玫瑰,映红了她的笑颜。
她终偿所愿地哽咽着,一字一顿从喉咙里吐出,此刻最想对他说的话。“就算现在死....我...也瞑目了...”
“别说话。”他的大手捂着她腰间的伤口,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
在通往手术室,生死一线的距离,她气若游丝仍用尽最后的力气,要表明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意。泪不争气地滑落脸庞,她怕自己来不及,再也没有机会向他表白。“礼...我....”
“等你出来再告诉我。”他握着她的手,阻止她说出那句,彼此心知肚明的那三个字。
手术室的门永远都是那样的沉重,那是生命的重量。礼茫然甚至是无措地,看着双手上腥红。直击目视着这是从她体内留出的血,心慌乱的一塌糊涂。
多年前的惨不忍睹与此刻重叠,重复着相同的痛失所爱的悲情。
不知过了多久,死神终于偶尔放下手中的巨镰,手下留情放过了幸运的红倚。
病床上的红倚,脸色在床头小灯的映射下有些怪异,在礼的眼中却是份外的苍白与虚弱。仿佛看到多年前,压抑中挣扎,痛苦中求生,从颓废中走来的坚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