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有何贵干,不知怎么称呼?你是否还叫,我赏给你的名字过活?”
黑鳞脸色略变。‘过去’是他的禁忌,多年来被他圈在阴影的深处。
“我是代表一个合法公民,举报你多年来非法经营暗箱操作,从中牟取暴利。”他带着意气风发,‘啪’地将一叠厚重的资料,摔到陈鬼三的面前。“这里是你多年来,违法犯罪记录,原件已经寄了出去。”
“没了吗?我陈鬼三混了一辈子,怎么可能就这几页纸,简单囊括了我一生所做的事!”陈鬼三掂量起眼前的罪证,他苍老的手捻动着纸角,飞速翻转,又像时光一般张张沉寂下来。
随后,他将所谓的罪证,像扔垃圾一样扔到桌下。“你的功课做的太差。想扳倒我陈鬼三,可要下一番苦功夫,而不是靠耍几句嘴皮子,自以为成名的小律师,就能轻易办到的。”
在老道的陈鬼三面前,黑鳞所出示的罪证,未能带来他事先所想的那样。哪怕是让对手大发雷霆也没有,这让他略有一丝的失措。
“还有,你以收养孤儿获得慈善家的美名。实则是培养他们,为你牺牲卖命,扩展更大的势力范围,稳固你的江湖地位。”
“你好歹也算是一个律师,尽管小的不起眼儿,也应该知道,证据主宰一切的道理。”陈鬼三理了理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出现皱褶的裤子,状似在谈一个不痛不痒的话题。
“红倚和蓝馨就是最好的证据!”黑鳞带着高昂豪迈,提高了音调。
“这么说,红殿和蓝殿都是你搞的鬼?”陈鬼三虽在国外,但并不代表家里的事,他不清楚。
“为了能让她们从新活过,脱离你的魔爪,这是必经阶段,唯一的出路。”水晶灯下,黑鳞脸上折射出拯救者,璀璨无比的光环。
陈鬼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弹着膝盖上的尘。
“红倚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地步,你又给蓝馨吃了什么药?你长期控制她们,就是为了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黑鳞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激进的情绪,吼了出来。
“一知半解,不懂装懂的东西。滚出去!”陈鬼三语气依旧平缓,未见提高音量。只是那强大的气场慑人心魄,直击骨髓深处的冰冷。
“我会走,但我们还会见面。在法庭上,我会把你伪善的面具当众撕下来,让所有人见识下你罪恶的行径。黑就黑,永远不可能变白。”黑鳞无法违背本能地避开,从那浑浊又犀利的双眸中,迸发出的冷冽。
“我鼎盛旗下的黑殿曾经说过,黑暗不能永久挡住光。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陈鬼三冷然低缓,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语气。
沉重的实木门被开启,又被无情地关上,震荡着陈鬼三的心。刚才精神矍铄身经百战的将军,现在亦然变成,连起身都费尽力气的花甲老人。
他弯腰拾起脚下的罪证,佝偻着身体,险些摔倒,扶住了桌角才勉强支撑,又步履艰难地走向书房。
他历经沧桑,深知人心险恶。本是铸造一副铁石心肠,却也经不起时光的洗礼,愈发的脆弱,甚至是不堪一击。只是外表装做滴水不漏,糊弄人的表象罢了。
壁炉前的老人,点燃了有关于他的描述。他爬满岁月蹉跎的手,不自主地轻颤着,一张张递送着,转瞬即逝的罪证。火光未能发出半点热度,反倒让他从心往外地,感到阵阵寒凉和失望。
他这一生中赚钱无数,势力单手遮天,赢得无数荣光,却无法点亮亲情的那盏孔明灯。
紫檀木盒里锁着一个多年的等待,如今已派不上用场,烧了也好,倒也干净!
火光迭起,燃烧了希望,断送了念想,更加清晰地,映照出他苍老寂寥的身影。
他微阖双眼,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浮现眼前。车子还未停稳,这个小孩便上前踮起脚,卖力地擦着挡风玻璃。保镖下来将他驱赶。
“先生,我只要一块钱,一块钱就好。”小男孩爬起来,恳求着。
车内递出五十块,小男孩谢了又谢。
陈鬼三看着飞奔的小男孩,以为他会买吃的,结果去了小书摊。从此便收养了这个天资聪颖,爱读书的孩子...
他一手养大勤奋好学的孩子,如今却要至他于死地!他被悲怆苍然的漩涡,裹挟的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