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家的《白衣赋》里头就有专门的道经篇, 其他部分里头也有很重的道门痕迹。
虽然蔡延姬并未出家当女冠, 这也能够用精通道家学说来解释。然之前被接到蔡家玩的时候柳轻峮也有仔细的看书查询。她想, 直系后人的记载,准确度应该是能够相信的吧。
确定了这件事之后,被困在《白衣赋》第六层已经有些时候的柳轻峮很苦恼的想:难道她还得去找个道士, 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才能够突破到第七层吗?
被从前的修炼速度给宠坏了的柳轻峮有点心浮气躁了。
柳汴得知这事之后很不客气的抽了本柳轻峮桌上的书,随手卷成一卷就往她头上砸。“你急什么?不过十六年岁便已经到了第六层,相当于先天一阶——放眼整个江湖,你也是年轻人当中绝对的佼佼者,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只有慈航静斋师妃暄还有阴癸派的婠绾几人。”
到底还是留了力,没真的砸下去。
“你已经是最好的其中之一了,这还不够满足吗?何必这般急于求成?”
这简直就是在自毁!
柳汴被气得厉害,简直都想要问一问柳轻峮,你到底将家里这么多年的培养当作什么!
宠坏了,到底是被他们宠坏了,这孩子。她未曾见过太多的外物,被这样仔细的养着,眼中也的确见不到太广阔的世界……柳汴陡然反应过来自己教育上的错误。
这孩子天资太高,于是他们便也将这孩子看的太重、保护的太好。
这样是不行的。
反应过来的柳汴被这情况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叔父何必这么生气?”柳轻峮并未被柳汴的愤怒吓到,她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心浮气躁,却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很从容的说道,“侄女并非急于求成,只是对第七层的境界有所好奇罢了。叔父在我年轻的时候,难道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没-有!”
这两个字柳汴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把不省心的侄女兼弟子关了小黑屋:“把《青衣赋》抄上一千遍,没抄完不准出来!”
这惩罚也是真的很轻了。
《青衣赋》虽然是篇佳作,但到底而只是一篇小赋,全文也不过一百多字罢了,抄上一千遍也不需要多长时间。柳轻峮想,叔父放水真是放的用心良苦(一点都不上心)。她也并不反抗,只是说道:“叔父。”
柳汴:“何事?”
柳轻峮:“这里没有笔墨,我要如何抄写?”
柳汴:“……”
虽然很气,但最后柳汴还是送了一套笔墨纸砚进去,然后出来就把门锁上了。
底下人往里面送了三顿饭之后,一千份的《青衣赋》送到了柳汴面前。
柳汴随手翻了翻,字迹挺秀,虽算不上是大家,但也颇有风骨,算是上佳了。他心中满意,面上却是不漏分毫,道:“说说吧,你对《白衣赋》第七层有何猜想?”
“叔父在第七层停留多年,知之甚深,轻峮胡乱猜测,还望叔父莫要笑话。”柳轻峮道,“轻峮以为,第七层说来玄妙,但归根结底,不过立心二字罢了。”
“先祖之意,《白衣赋》全篇,若要细分,轻峮以为,应当是入门学志、其次往圣、然后开明、再是立心、最后立命。”
“并非单纯以武力划分,而是以境界心胸论。若要与武力并论,在轻峮看来,学志寻常,往圣约莫便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开明为宗师,立心为大宗师,立命……则该是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柳汴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道:“你如何知晓破碎虚空之秘?”他似乎还没有教到这里吧!
柳轻峮道:“叔父,您总要对家里的藏书多些信心。”那么多的书,里面记得东西还是很有用的那种,她在里头找到些什么难道很奇怪吗?
柳汴:……好吧,不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柳汴闭嘴了,柳轻峮便继续往下说了。她先是解释了一番自己所思考的等级划分,又接着说道:“学志之辈,不过庸碌,终其一生也不过芸芸之一。若到往圣,当是少见的人才,须得仔细培养。而开明……便该是庭中玉树,总盼望生在自家。”
“立心凤毛麟角,家中曾有记载的修习者之中,轻峮以为,能由此境界的,无一不是一道大家,立命……轻峮见识短浅,并不知晓有谁能达到如此。只私心推测,怕是只有延姬先祖能有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