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今天心情很好啦?”
“自然。”宋嘉先慢饮一口,茶香高爽,滋味鲜醇回甘。
徐元夕放下茶杯,把手伸向旁边圆滚滚果身中带有绿痕的荔枝,果肉清甜爽脆,带着淡香,“你在哪里买的挂绿?我怎么在超市没看到?”
“妈妈寄来的。”
徐元夕小时候就知道一个道理,跟着宋嘉先,你绝对不会饿,还能吃撑。想想那些卖冰激凌的店每次出新品,她都抱着他的大腿撒娇撒泼死皮赖脸硬是要去吃,每每被满足,过后也总是和小朋友们炫耀吃了什么,那时候简直是天堂啊。现在也是,荔枝想吃就吃,再也没有人管她了。
等徐元夕如仓鼠般咔咔吃了近十颗荔枝时,宋嘉先忽然把荔枝拨到自己面前,“我好像记得你爷爷说过,你不能吃太多荔枝,吃多了身体会长疹子。”
徐元夕一本正经,“没有过敏原,哪里来的疹子?”
“你撒谎的技术一点儿都不好。”从来都是躲闪视线不敢看他,“吃几个解解馋就好了。”随后起身把荔枝放回冰箱里。
徐元夕怂搭着肩膀,撇着嘴,如被欺负狠了的田园犬,可怜兮兮地眼神一直投在宋嘉先身上,企图让他回心转意。
宋嘉先不是当初那个被她求几下就心软的少年了,虽然现在也心软但起码比之前有原则多了,他坐回沙发上,斟了一杯茶给她,“看电影吧。”
徐元夕冷漠地接过茶杯,如牛饮般一饮而尽。她都是个成年人了,还有钱,自己去街上买点荔枝回公司吃不被他看到不就好了,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呢,她真是机智过人。
宋嘉先像是看穿了自家熊孩子心里想法的家长,“也别想着到外面自己买来吃,一颗荔枝三把火,你别忘了你爷爷的中药,家里也有药锅。”
徐元夕鼓着脸,愤恨地看着他,“你这样子是不会有女生喜欢的。”
宋嘉先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漫不经心道:“那有什么关系,你又不喜欢我。”
“我如果说我喜欢你,你会让我多吃几颗?”
宋嘉先拧着好看的眉毛,笑道,“你为了吃几颗荔枝就牺牲这么大,不值得。”
“说的也是,太不值得了。”徐元夕把视线转回电视,看辛巴、彭彭和丁满唱歌。
她装作不经意间把搁在耳后的头发勾下来,遮住有些发烫的耳朵,捏捏耳垂,本想用手给耳朵降温,却发现因为刚才喝茶碰触温热茶杯的手指与耳朵的温度无异,耳朵更加烫了。又把头低下,默默地试图用头发遮住脸,不被发现它早已遍布红霞。
宋嘉先看着她慢慢得把自己缩起来,像是冬天的猫一样把自己蜷成一团,想开口问她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觉得冷,但忽然间福至心灵,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她是不是......
宋嘉先靠近,想看看她,“元夕你......”
话还没说完却被徐元夕一个抱枕砸中,“你什么,不要靠那么近!”她心里的小鹿都要撞死在木桩上了混蛋。
她坐直身躯,发丝凌乱,膝盖却一软,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扑在宋嘉先身上,双手抵在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上,而电影也刚好到了娜娜扑倒辛巴的场景。
她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眼睛里,仔细看那双眼睛是偏棕色的,像是幼时去天文馆看到的金星雷达影像,明亮而耀眼。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两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彼此,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电影的歌声一点儿也没有听到。
宋嘉先的脸上洋溢着醉人的笑容,“今晚的月色真美。”他还是不敢把那几个字说出口,小心翼翼地用别的句子替代,怕再来一回致命一击。
徐元夕知道他在说什么,夏目漱石在当英文老师给学生翻译的“I love you”就是这句话,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把体内的气缓缓吐出来后,似是把前尘往事都放下了,说:“风也很温柔。”
他伸手把徐元夕搂进怀里,轻轻地蹭了一下她的脖颈,心里暖流缓缓流淌,感叹着,“还好你没有说我们去刺猹吧。”
徐元夕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作响,“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找一片瓜田,人手一柄钢叉。”后又挣扎着要起来,“快放开,我要看电影。”
宋嘉先听话放手,等两人坐好后又把人搂进怀里。徐元夕被如钢筋铁骨般的手圈着腰,背后靠着如火炉一样的人,“你是有皮肤饥渴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