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尽情的下了许久,她和馒头就这么呆立在雨幕中看着对面那间危在旦夕的屋子,直到夜色中的火光全部消失殆尽,老天爷才收起了威严,尽兴而归。
“你们也算走运了,失火的时候遇上这场及时雨。”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被烧毁的房屋旁,弯腰拾起了几块坍塌下来的砖瓦,上面还挂着水滴,“房子没了还能再建,最重要的是人没事。”
绝儿被雨一淋,整个人猛醒过来,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僵尸的位置,惊恐的发现“它”竟然不见了。
“你不用怕,僵尸被我施了符咒,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充其量不过只是我的一个仆从。”男人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后的僵尸,两指一划,冲他说了什么,他便机械的走到了远处的那棵桃树下,“请问你是赵绝儿吗?”
绝儿奇怪的看着他,愈发的警惕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怎么会出现这里?还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叠开封过的信封,因为淋了雨,信封已经有些湿了。他将信封递给了绝儿,笑了笑,“这么说我没找错地方。”
馒头好奇的凑到信封前,看到信封上用黑色毛笔写着的“乔玉芳启”四个字的墨迹已经被雨水晕开了。
绝儿只觉得这一行字的字迹有些眼熟,仍是纳闷,“乔玉芳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玉芳是我母亲,我的父亲叫赵恺之。”
“赵恺之……”绝儿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越念越觉得耳熟,最后终于记了起来,吃惊的看着男人,问道:“你是我师父的儿子!?”
男人微微一颔首,笑道:“看来父亲跟你提过。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俩的亲事?”
馒头闻言一愣,立马看了绝儿一眼,发现她已是六神无主答不出话,便急忙说道:
“空口无凭!再说……再说绝儿已经有人家了!”
“这种人生大事,我怎么会胡编乱造。”男人翻了翻绝儿手里的信封,从里面找出了一封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取出里面的信纸,说道:
“你看看这封信的内容,就知道我不是胡说了。”
绝儿忙将信封上的日期一看,的的确确是师父的笔迹,而且是十年前的。
她依稀记起小时候师父跟她提过自己有个儿子,比她大二岁,还开着玩笑说要跟他俩定下娃娃亲,没想到竟是真的。
“绝儿!你倒是看看信里写的什么啊!”馒头见绝儿只是捏着信封和信纸,半天也不看上面的内容,便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绝儿看了他一眼,连忙借着光拿起手里的信纸一看,于大段的日常琐事中,她读到一行关于自己的。
“待笙舟过了二十,就让他来娶了绝儿。绝儿是个好丫头。”
“笙舟……”绝儿兀自念着,抬头看向男人,“ 你叫赵笙舟?”
男人点了点头,似是怕绝儿不相信,还一并将自己的名章拿给她看了看:
“我爹信上写着的地址是这里,他没跟你住一块?”
绝儿一愣,怔怔的问:“你不知道师父已经过世许多年了吗?”
她的话刚脱口,就知道自己问错了话。
师父那年走得突然,绝儿又不知道他的亲人在何处,年幼的她只草草办了后事,根本无法将这个噩耗通知给他们。
“原来真被娘给猜中了。”赵笙舟苦笑,“哪年的事?”
“七年前。”绝儿神情黯然的看着他。站在她身旁的馒头忽然有种失落感,因为两人的对话他一句也插不上。
赵笙舟深沉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间屋子半晌不语。
绝儿收起信纸,将手里的信封一并还给了他。
“虽然我知道现在时候对你说这个很不合适,但是师父从没有正式的跟我提过与你的亲事,所以很不凑巧,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有人家了。”
绝儿从来就不是个迂腐的人,自己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去更改。她相信,如果师父还在世,若是知道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也断不会强迫她与别人相好,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是他吗?”赵笙舟神情淡漠的看着馒头,顿了顿,“你们两个既然都住在一起了,那即是已经成婚了?”
“那倒还没有……”绝儿尴尬的看了馒头一眼,不知道该怎么给赵笙舟解释两人的关系。
馒头见绝儿刚才坚定的一口回绝了赵笙舟,一下子便有了底气,郑重的对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