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能保他三个月不为阳气所伤。”张先生顿了顿,“否则只要他长时间见光,就又会像刚才那样,试问你怕不怕?”
绝儿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心想她有什么可怕的,她本就想着将馒头给打发掉,以后他发生什么事都跟自己没半毛钱的关系,能救他这一回,已经算是她仁至义尽了。
既然这一趟已经注定白跑,绝儿也就不想再跟张先生费嘴皮子了,趁着时候还早,赶紧带着馒头去镇上。
虽然绝儿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不过相处下来倒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呆瓜,必须立马将这个烫手山芋给自己撇清关系才行。
张先生也无意留客,不过看在绝儿师父的面子上,在她临走前大方的送给她一瓶刚炼出来的丹药:“要是遇到阴邪侵体,就服两粒,能救命。”
“真是谢谢张先生您嘞!”绝儿忿忿的从他手里接过丹药,对正在屋子里走马观花,看着稀奇的馒头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小心一会儿又要收钱!”
张先生无奈的抿嘴笑了笑,将两人送出了门,就独自走到了屋外的板车上看起了车上的那口棺材。
他在板车旁绕着圈,脱下手套,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棺身上精致的雕文,心里惊叹连连,直到他准备回屋去叫自己的两个小徒弟过来搭把手搬棺材,忽然瞥见自己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未知的红色漆末。
他想了想,再次回到棺材旁俯身一看,发现棺材的底部边缘也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漆末。
于是张先生好奇的将棺材翻了个面,将棺材底部整个露了出来。
大概移棺那日天气潮湿,刘家村的村民又用粗麻绳勒绑过棺底,所以棺材底部画着的图案已经磨损掉色了。
刘先生细细看了看棺材底部画着的红色图案,用手将褪色掉漆的地方比划着连接在一起,定睛端详之后心头猛地一惊:“这不是个敛气符么……”
第8章
绝儿拉长着脸,一声不吭的带着馒头行至一处无人的柳树下,见张先生的石屋已经从视野里消失,这才将肚子里的困惑和不满一股脑都倒了出来,猝不及防的拧住馒头的耳朵,疾言厉色道:
“给你一个老实交代的机会,说,你到底是怎么从棺材里出来的?又是怎么找上我的!?可别拿我的声音好听来糊弄我,再不老实,我就拿桃木剑挑得你皮开肉绽!”
馒头大惊,一张脸涨红,弯腰按住绝儿揪着他耳根的手,连连求饶:“疼疼……我没有不老实,说的都是实话!”
绝儿手上硬是没松劲,心想死鸭子嘴硬,看你怎么圆谎,“那你倒说说那么重的棺材盖,上面还盖着厚土,你瘦瘦弱弱的模样怎么从里面出来的?还有,刘家村的村民说的什么你也听到了,就算你有本事从里面出来那也是天黑之后的事,我早就不在那儿了,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你先松手!好好听我说!”馒头嘴里“嚯嚯”的喊着疼,整张脸痛苦的拧成了一团。
他压根就没想到绝儿这个女人家手上的力道这样大,自己虽然高她一个头,可堂堂大男人也不能欺负女人,只好强忍着痛说:“是一团黑烟帮我把棺材打开的!”
“黑烟?说明白点。”绝儿瞪了瞪眼。
“黑烟就是黑烟!”
馒头郁闷坏了,他也弄不明白当时的黑烟是什么东西,想起自己一睁眼就发现是躺在棺材里,那感觉别提多瘆人,“就是从棺材下面一点点升起来的,像是长着手似的将棺材盖给顶开了条缝,我就听到你们在外面说话,一大群男人的声音里,数你的声音最好听。”
绝儿直接忽略了馒头最后的那句话,见他的小脸委屈得都快哭了,光天化日之下总得给这小子几分薄面,只好小手一松:“那你是什么时候从棺材里出来的?”
馒头委屈的揉了揉耳朵,噘嘴皱眉,气呼呼的说:“晚上!我扒了大半天土才从棺材里出来。”
“然后呢?怎么找到我家的?”绝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跟这小子说话怎么跟挤奶似的,那么费劲。
“我出来之后才发现天黑了,也摸不清方向,糊里糊涂就走到了小树林里,遇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馒头这回倒是利索,想了想又说:“他的眼睛上还戴着两个圆形透明的框,架在鼻梁上。”
“哦,那是眼镜。”
“眼镜是什么?”
“你别管眼镜是什么,接着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