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吃惊的回头一看,刚才说话的人正戴着口罩注视着他,虽看不出他样貌,但从声音和眼睛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而在此人的身后,还立着一位高出他一个脑袋的光头年轻人。
女人看着他们,嘴边泛起阴冷的笑意:“我的货向来都是同一个价,既然你们都想要,那就叫管事的来。”
“那竹篓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他们看都没看就抢起来了?”绝儿好奇的问赵笙舟。
“莽山烙铁头,是一种剧毒的蟒蛇,蛇中之王,十分罕有。”赵笙舟意味不明的看着两位买家笑了笑,抱起了胳膊,“这下有好戏看了。”
馒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在鬼市入口处的两名壮汉走了过来,声如洪钟的问两位买家:“看上同一件东西了吗?”
两人互不相让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好,文斗还是武斗。”
“武斗。”戴口罩的男人先开了腔,并且让出了位置,让自己身后的光头男人站了出来。
光头冲站在他面前不断吞咽着口水的毡帽男捋起了袖子,“哈”的一声将两只胳膊一挤,露出十分惊人的肌肉。
毡帽男面露怯意,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竹篓,紧张的吸了吸鼻子,对管事的壮汉磕磕巴巴的说:“我、我要文斗……”
“既然一个要文斗,一个要武斗,那就抽签吧,谁抽中了听谁的。”老人走了过来,从袖口里拿出两根竹签握在了手里,“这里的两根竹签一长一短,抽中长的那方说得算,谁先来。”
光头回身看了一眼带着口罩的男人,男人冲他点了点头,他便先一步站了出去,从老人手里拿出了一根竹签。
毡帽男没想到被他们夺了先机,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垂头丧气了从老人手里取出了剩下的一根。
两人将手里的竹签一对比,很明显光头的那一根要长半截。他大笑一声,将手里的竹签扔到地上,中气十足的说:“那就别废话了,来吧!”
毡帽男紧张的舔了舔嘴巴,将光头从头到脚一顿打量,心里合计着,自己肯定打不过他,与其得不偿失,还不如见好就收:
“傻子才跟你比!喜欢就拿去,爷不稀罕!”
说完他往光头脚边呸了一口,然后戴上毡帽,迅速的离开了。末了,好像仍些不甘心,走出几步后回过头来问女人,“下次有货是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女人淡淡的说。
鬼市上其他的看客听到要“斗”,刚凑过来想看热闹,没想到什么事没发生就散了场,纷纷败兴而归。两位壮汉见事情有了记过,也跟着老人走开了。
“同一样东西都有人要,一般不都是价高者得吗?怎么到了这里变成文斗武斗了?”绝儿问赵笙舟。
“鬼市上的东西都不一般,谁能买到,不是比的钱多,而是比的谁更狠。这样,那些手头紧的人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机会也多一些。”赵笙舟说,“总之这里的稀罕事还有很多,一时半会咱们也聊不过完,还是先办正事吧。”
“对对。”馒头附和道,“刚才张先生是不是说,卖生犀的人是个瞎子”
“恩。”绝儿点点头,“要不咱们找人问问?”
“不用了。”赵笙舟好像看到了什么,抬手一指,“那边就有个瞎子。”
绝儿和馒头顺着他指的一看,果不其然,鬼市的最末端竖着一个黑幡,幡子上写着三个白色的大字——“耿瞎子”。
第94章
黑幡的下方已经围着了好几个客人, 正蹲在地上,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摊位上的东西。
绝儿他们还未靠近,便听到了摊主的话声。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都已经说过了, ‘鹿取茸,犀取角,其精锐之力尽在是也’,所以说这生犀啊,就是稀罕的好东西, 大家伙可都看准了,整个鬼市上就我这一家有, 黑底白字“耿瞎子”,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买的赶紧下手, 就这么一块。”
耿夏子戴着副漆黑的方墨镜,手里拿着一根竹竿,说的是情绪激昂, 唾沫横飞, 手里的竹竿还时不时往前挥两下。他也看不见,那竹竿一挥, 便吓得看客们仰身往后一躲, 场面看起来滑稽可笑。
鬼市这一片本都安安静静,落到耿瞎子的摊上就跟天桥底下说书的那么热闹。绝儿纳闷, 不是说好的不能喧闹吗?难道只针对买家, 不针对卖家?
正想着呢, 身后传来壮汉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