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意思啊?”馒头一看到壮汉手里的东西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们没有拿来笔墨纸砚,而是端来了一锅“滋滋”作响,正在沸腾着的滚油!
第95章
“小子, 你不知道‘文斗’是什么,刚才还敢夸海口啊?”
耿瞎子像是个看热闹的局外人,两手叠在竹竿上头, 将自己的下巴枕着,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好戏。
于吏仿佛是有备而来,看着那锅翻滚着油泡的滚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一言不发的解起了缠在手上的纱布。
“所谓‘文斗’便是不动武,比狠。”赵笙舟紧紧蹙着眉头, 神情严峻,往前迈了一步, 挡在了馒头和绝儿面前, “我来替你。”
“那怎么行!”馒头纵然是被眼前的这一锅沸油吓的魂飞魄散,也断不会让赵笙舟这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替自己蹚这趟浑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次是因我而起, 哪有让你犯险的道理, 让我来。”
说着他便拨开了赵笙舟,对着油锅咽了咽口水, 强打镇定的说:“怎么个斗法。”
“有气魄!”耿瞎子吼了一嗓子, 像是来了劲,扬起竹竿往油锅里指了指, “你们两人将手放进滚油里, 谁能扛到最后, 就算谁赢。”
“生炸……那怎么成!”
绝儿一把拽住了馒头,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一锅油,一瞬间就联想起了自己炒菜时的情景。十指连心,哪怕被针扎一下都会疼得掉眼泪,要真放进油锅里炸,活人哪受得了,肯定要赔进去半条命!不管是馒头还是赵笙舟,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去遭这份罪!
“不用说了,我来替你。”赵笙舟看起来很坚决,甚至已经悄悄在馒头背后抬起了手,只要馒头再与他争抢,他便会将他打晕。
正当他们处在争执之中的时候,于吏忽然站在了油锅前,将他那只解开了纱布的手置在了滚油的上方。
“诶!你们看他那手!”
不知是哪个看热闹的人喊了一声。
绝儿他们往锅里一看,惊悚的发现于吏暴露出来的那只手是没有皮肤的,嫩红溃烂的肌肉组织直接暴露在外面,那股恶臭味也因此变得更加清晰了。
“你、你的手……”馒头颤巍巍的指着他的手,眼里布满了惊恐。
“看起来是烧伤。”赵笙舟的注意力也被于吏的那只手吸引了过去,心中因此而产生了一丝疑惑,这个人要生犀想要做什么。
“你的眼神不错。”于吏看着自己的手咬牙切齿的笑了一声,“我一定要拿到这块生犀。就算没了这只手。”说着他的嗓子里又冒出了一声阴恻怪异的笑声,“反正有它没它,都区别不大了。”
耿瞎子虽然看不到于吏那双骇人的手,却也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敲出了几分,试探性的问他:“你想用生犀通‘地府’?”
“是!”于忽然吏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眼神也变得狰狞了起来,“我要问问那个人,为什么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也要将我弄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直以来,我是那么的信任他!”
耿瞎子倒抽了一口凉气,感慨道:“原来是为了寻仇。人都死了,你这又是何苦。”
“事情不是发生在你们身上,当然可以说得这般轻描淡写。”于吏冷冷的瞥了馒头他们一眼,“别耗着了,时间不等人,你们快些做决定。”
“对啊,再等,这锅油可就凉了!那咱们还看个什么劲啊!”看热闹的人开始了煽风点火。
绝儿狠狠的往说话人身上瞪了一眼,毫不犹豫将馒头和赵笙舟的往后一拉:“这生犀我们不要了,大不了去别的地方卖,天下之大,就不信只有这里有得卖。”
耿瞎子“嘿”的笑了一声,得意的将手放在那块光滑冰凉的生犀上来回抚摸了两下:
“还真让你说对了,全天底下,卖生犀的只有我这儿独一份。”
绝儿哑然失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将话接下来。她知道这块生犀对馒头的重要,更知道馒头有多么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馒头按着她的手,苦笑起来:“绝儿,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这一回,我眼前就只有这条路可走了,要是错过了,我想我一定会后悔,很后悔。”
绝儿怔怔的看着他,即便知道他心意已决,仍是怎么都不愿撒手:“你忘记是怎么答应我的了?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谁娶我!我不要缺胳膊少腿的男人。”
她不是真为了自己,只是希望这样说,能让馒头顾忌起来。哪怕是只有一丁点儿的为了她,能不能好好爱惜着自己的身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