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石台上放着的是阴兵虎符?”她吃惊的问道。
“我想应该没错,黄泉祭非一般的术法,需要以有天子血脉的魂魄为引子,能够打开黄泉的大门,从而用阴兵虎符将黄泉的死魂召唤到人间来。”张先生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而且如果我估计的没错的话,炼僵上方的这些死魂,就是这些炼僵在活着的时候的魂魄,从炼僵身上的铠甲来看,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明兵。”
“但是‘黄泉祭’的引子是会被夺去三魂七魄,永世不能超生,所以一直只是个传说,从来没有人用过……”绝儿刚说完就心头一紧,发现沈卫勋和张先生不约而同的向她投去了沉重的目光。
“一箭双雕,原来郭家的人打的是这个算盘。”沈卫勋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么说来,那位太子是不是被蒙在鼓里了,不知情?”
“只怕是。”张先生虽然不知道馒头心中到底有多大的野心,但相信他一定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人如果没了,还谈什么宏图大业。
萌宗不知道这些道家的术法,除了馒头,更让他内心感到焦灼的是邓柔,“祭品也会死?”
“会,而且下场比引子更惨,会被永远囚禁在阴曹地府,尝尽十八层地狱的酷刑。”
张先生说完嘴角便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仿佛仅仅只是通过想象,就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十八层地狱将人活生生的油炸石磨、拔舌刀锯等酷刑的血腥可怕。
绝儿和萌宗两人听着他的叙述,目光始终没有从祭坛上方脱离,两人有着完全相仿的揪心境遇,祭坛上都有他们所重视和倾心相待的人。
郭然见子弹被挡没有伤到馒头,那张扭曲至崩溃边缘的脸才逐渐恢复正常。
他怒不可遏的注视着绝儿,脸上的狰狞表情仿佛想一口吃了他们,站在一旁的郭明兴也脱下了厚重的大衣,活动起了手脚关节,同时向鸦阙递了个眼色。
鸦阙默默一点头,抬手吹起哨声,很快绝儿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扑腾声和乌鸦的叫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统计局的人站在最后,听到声音就立刻转身朝黑漆漆的石阶出口看了过去,十几秒钟之后,浩浩荡荡的鸦群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别傻看了!都站开!”张先生当机立断,立刻将所有人推开,并且掏出了软剑和桃人,对萌宗说道:“你和绝儿在一起去祭坛那边,想办法打断他们的祭法,这里交给我和统计局的人。”
萌宗早就想这么做了,张先生的话音一落,他便挥起禅杖直指祭坛,大步向前冲了出去。绝儿见状,也没时间在原地准备了,连忙拿出了捆仙锁,唤上雪风上前策应。
“师父,你不去帮忙?绝儿她怎么也是个女人啊……”徐恩予躲在张先生身后,忧心忡忡的注视着绝儿的背影。
就在他问话的时候,鸦群已经涌了过来。张先生没空档搭理他,连忙变幻出桃人出来应付,可心里却在打鼓,怎么徐恩予对绝儿这么上心了?
统计局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多乌鸦,只能拿着手里的枪乱开了一通,可子弹远没有乌鸦的数量多,到后来,他们身上暴露出来的部位全被密集的乌鸦咬得皮开肉绽,连枪都抬不起来了。
沈卫勋和程风背靠着背,并没有像统计局的其他人那样开枪乱射,而是脱下外套不断的前后挥舞以驱赶,虽然身上免不得还会受伤,但总比浪费涂了朱砂的子弹要好。
到后来,沈卫勋都无暇顾及自己手下的安危了,还有远比他们的安危更重要的事等着他来做。在张先生和桃人的掩护下,他和程风的处境刚好一些,就立刻撇下他们,猫着身子偷偷从侧面往祭坛的位置绕了过去。如果实在阻止不了的话,那他也只能用子弹结果掉祭坛上那几个人的生命。
“他们有备而来,而且人多,只怕光靠鸦群不行。”鸦阙看着逐渐失去了优势和战斗力的鸦群,对郭明兴和郭然说道。
郭明兴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死魂,又往祭坛上看了一眼,平静的说:
“没关系,只要再坚持一会,这些死魂就会陆续进入到炼僵的身体里了到时候谁都阻止不了我们了。”
郭然看着与自己这边距离越来越近的绝儿和萌宗,非但没有回应郭明兴和鸦阙,而是忽然垂眸默念起了符咒。
郭明兴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只能先用我们带来的炼僵陪他们过过招了。”
鸦阙扫了一眼他们带来的蠢笨炼僵,在跋山涉水危险重重的这一路上,这几具炼僵的躯体早就残破不堪了,纵然是再施上咒法,只怕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她不相信在上回的战斗之后,绝儿他们千方百计追到这里不会毫无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