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栓子这才想起过来阻拦, 可他的阻拦主要是按住刘金玲不让她还手挠赵红母女,赵红母女下黑手他则和没看到似的,只是象征性地推了推。
刘金玲的情况顿时更加恶劣了,比他不来的时候还要凄惨,头发掉了好几缕,脸花了,冰凉的血顺着被挠破的口子直流下来。刘老太拍着手在旁边哭,不断地重复着造孽啥的,刘住根则一脸惊恐地在旁边看着。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和狼狈,刘金玲心理上的痛苦在此刻更加强烈。
她活这么大,头一回被打成了这个花样,丢不起这个人!更令她心碎难堪的是,动手打她的竟然是她一直视为至亲的娘家人,拦着的还是她一手拉扯带大并关爱有加的弟弟!
完了!
刘家彻底完了!连栓子都成了这个样,刘家的根儿还有救吗?
一定是赵红这个死婆娘,生出一个没人心的畜生,还带坏了栓子!这个丧门星啊!栓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从小就说自个儿和大姐最亲,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也是和大姐亲,有啥事儿绝对站在大姐那边啊!
可怜的老母亲,她看到自己生的儿女变成这样,难怪会哭呢!
刘金玲气急攻心,想说点啥结果没说出来,变成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装的那种。
刘双喜还嫌不够解气,狠狠地踢了两脚准备继续打,还是刘老太把她给喝住了:“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理亏,再把人打出个啥好歹来,你是想让叶家那个把你和小陆都收拾了?栓子,把你姐挪到楼上房间去,门关好再下来。”
刘栓子照做了。
刘双喜被刘老太提醒得发愣了,一阵后怕涌上来:她居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
赵红也怕了:“娘,你咋不早说哇!大姑子忽然发疯,怕是听到双喜之前说的那话了,叶家那个要是过来找咱们算账可咋办?”
刘老太冷笑:“这个时候知道怕了?我看刚才你们打得高兴得很!你叫我咋早说?我还是神仙咋地,能算到双喜啥时候说出那种混账话?说都说了,还不是只能慢慢想法子,我哪想到她这么快就过来了呢?别乱了,还是想想等她醒了怎么哄她。”
刘双喜气狠狠地扭过头:“不哄!凭啥我要哄她,她和她女儿那样糟践我,还来打我耳光,难道我就是个没脾气的吗?”
刘老太点头:“你有脾气,就把这话对叶家那个说去,和我说有啥用。”
刘双喜不做声了,她是知道叶淮海急起来是啥样的,能把墙锤个窟窿!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拼命想该如何补救的时候,要命的点儿,程冬至和叶淮海一起进来了。
刘老太还好,只是面色苍白出虚汗,飞快地想着说词;刘栓子一家除了还没弄清状况的刘住根以外,另外三个人都腿软得差点站不住了,互相搀扶着才没真的倒下。
不仅仅是因为刘金玲的女儿这个时候出现,更重要的是叶淮海身上那浓厚的杀气!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那要吃人的眼神!!要是他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会不会掏出枪来把他们都毙了??
相比较起叶淮海的瘆人气场,程冬至倒是和和气气的:“姥,我妈听说了双喜姐背后掰扯我的那些瞎话后,一下子没忍住就跑出来了,我们拦不住她,刚刚才摸到地儿。大家伙儿没出啥事儿?我妈人呢?”
大概是高段位的本能,刘老太看了程冬至一会儿后,眼神渐渐地出现了战栗和恐惧。
自己被那样说了,妈也看不到人,她还能这样温温柔柔地笑着?何其恐怖!要说没憋着啥大坏招儿打死她也不信。
刘老太忽然发现这个小外孙女并不是她记忆中那个软弱的傻孩子了,而是一头笑眯眯随时准备拆了她老骨头的豺狼,令她脚底发寒,汗流浃背。她很想避开这个场景,可求生欲还是让她勉强开始了表演。
“造孽哦!这都是些啥子事哇,至亲的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哇,咋就能为了几句口角闹成这个样子?你双喜姐没掰扯你啥,我们都不知道咋回事,你妈忽然进来就打人,这不就急眼了,话赶话怼上了吗?你妈又是个好强的人,把自个儿气晕过去了……来来来,冬枝儿你快来坐下,姥好久没见着你,心里头欠得慌哇,姥告诉你到底出了啥事儿……”说着,刘老太飞快地对赵红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趁现在过去把刘金玲收拾收拾好,能收拾多少算多少,尽量别看着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