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目娥眉,鬓珠作衬,顾盼间,眼神流转,目光所及,如若置身于星芒之下,耀耀生辉。
靥笑春桃,唇绽樱颗,韶颜雅容,皎如秋月。 娉婷身姿随意立于檐下,已若季夏之中的水中红莲,艳艳灼人眼,却不见半分妩媚。傲然独立,又似腊月时分的雪中红梅。
小小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不禁感叹自家小姐着实是沉鱼落雁之姿。只可惜小姐不好打扮,平日里不是男子装扮,就是极为简单的装束。如此用心的打扮,实在难得一见。
她又将穆桐腰间环佩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特别有成就感地拍了下手。心道,这次宴会我家小姐一定能艳压全场。
好久未如此打扮过了,穆桐有些不太习惯,她抬手轻触了触发髻,引得发簪上的坠子微微摇曳。
又提步行至廊上,莲步轻移,步伐间有些生涩。反复在廊上走了几个来回,才又重新熟悉起来。这时再看其身姿,步履轻盈,身姿绰约,行走间裙摆不乱,环佩无声。
小小走到穆桐身旁,又对穆桐说道:“小姐,低一下头,发簪有些偏了。”
穆桐想起方才碰了发簪,猜想是那时不小心碰的,心虚地朝小小笑了笑,身体前俯,略弯下了腰,低着头,任小小在发间摆弄。
小小稍掂着脚,边调整着发簪,边与穆桐碎碎念念着:“这些个月,好些家的小姐们在背后酸小姐寻不到夫婿,虽然我们家不怎么与其他府上互相来往,但是又真会不知,真是气死个人了,这次让她们全都看见小姐的容貌就自行惭愧,不敢靠近。哼,她们也就能背后说些个酸话了”
穆桐并不在意那些背后的冷言冷语,但看着小小那气鼓鼓的一心为自己不平的模样,心想可别把自己的小丫鬟气坏了。
轻轻戳了戳小小微鼓的脸颊,“和她们气甚,她们说她们的,我们过我们的,你看我日子过得不是挺舒坦的嘛。”
小小偏头避开穆桐的手,微恼地看了穆桐一眼。心道:小姐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呀!老爷还随着小姐随便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小小心下着急,又继续念叨起来,“虽那些人说的都是不作数的酸话,但是有一点倒是真得上心了。小姐男装打扮的确是自在逍遥,但是到底不是真的男儿身。且无论男女,婚姻都是大事。择婿一事,小姐也不能再这么不放在心上了。”
穆桐无奈的移开眼,将目光投在院中的银杏树上。阳光将银杏叶镶出一条金边,又从叶片间漏出,投下点点光斑。
如此这一番折腾下,到达白府的时间自然就有些晚了。
穆桐马车白府时,白诺诺己经吩咐好自己的贴身丫鬟秋茵候在门口。
秋茵遥遥看见穆桐的马车缓缓驶来,眼神一亮,连忙疾步向前,马车还未停稳便已至马车旁,她上身微躬,欢喜地与车内道:“见过穆小姐,我家小姐见穆小姐未到,特意派奴婢在这候着穆小姐,只可惜小姐暂时脱不开身。不然定会亲自来这儿等着穆小姐。”
说话间,小小已经将小凳放置好,为穆桐挽起了帘子。穆桐从帘中探出身来,向秋茵颔首道:“耽搁了一会儿,久等了。”随后在小小搀扶下,下了马车。
“穆小姐客气了。”秋茵移步到穆桐身旁,为穆桐引路,“原本只是打算办一场小宴,没成想有幸请到了传闻在为贤王殿下留意适龄女子的安王府靳老夫人,所以这次邀请的各家夫人小姐大多不仅应下了邀约,还带了不少女客一起前来,小姐只得再匆匆重新策划了一番,稍后如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穆小姐见谅。”
穆桐知晓白诺诺本事,就算是临时重新安排宴会,也最多是人手会稍显短缺,然而白诺诺并未向她借些人手帮忙,那就定是能应付得来的。
而且这话说与穆桐,就太过客气了,想来是诺诺在意穆桐婚事,特意吩咐秋茵暗示穆桐。
说起来这次穆桐虽然知晓靳老夫人会参加这次宴会,但老夫人好像在为贤王挑选王妃这件事,确实还未听人说起过。
但思绪一转,贤王今年二十五岁有余,正妃侧妃之位空缺不说,听说连暖房的丫鬟都没有一个,现在有长辈开始为他张罗也是正常。
穆桐并非不知外面因为她婚事久久未定而生的流言蜚语,就是从来都未放在心上过罢了,现在连诺诺都如此在意了,想来流言甚烈啊。
不过穆桐有心向贤王学习,所以对此依旧不为所动,还是打算晚些年岁再张罗婚事,想着多个夫婿,肯定没有一个人来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