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昨晚一直失眠很晚才睡下,此时也深感疲惫。
想叫着花依备点粥,却见单珺卿已端着盘子进来了,他把盘子放下,上面是一份桂花粥,他并没有与我料想的离开,而是安静的坐下,看我喝下最后一口粥,才冷冷淡淡地开口,“昨晚的事考虑的如何?”
“咳咳,,”我被那口尚在嘴里的粥呛到了,随手接过单珺卿给的水,一饮而下,此时才发现单珺卿已不知不觉得坐在我的身边,以手轻抚我的背。
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哪有一个人对一个只见过数面的人就口口声声说要在一起的?哪有一个人能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流露那样深情悲切的神情?我很想问问他,你为什么能做到?我不明白他的温柔,亦不敢接受。
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准话,单珺卿似也没有一定要逼我说出,“瑾瑜可要出去走走?”
我细想今日也无事,离开这房间也会好受一点,便答应下来。
街市繁华,单珺卿带我吃遍了北璃特产,此时我正舔着糖人在一个饰品摊前挑选着,看着没有得心的,便往前面的摊子走去,单珺卿停留了一会,拿起一个耳坠便付了钱。
“让开!让开!快让开!”人群中闯入一支军队,穿盔甲的人坐在马上以一种嚣张狂妄的姿态驶向城中,街上百姓都退居两侧,人潮翻涌,我挤在其中被一人推了一下,眼看就要发生踩踏事件,一只有力的手稳稳的接住了我,“小心。”单珺卿把我护在怀里,仿佛我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我抬头向马上的人看去,他面容俊秀,鼻梁很挺,但面部有两道疤痕,露出凌厉肃杀之气,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感。
我收回眼,却发现单珺卿也在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里闪着杀意,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是谁?”
单珺卿回过头来,敛去那抹杀意,“北璃大将军,余无涯。”
因为这一出,我们都意兴阑珊,没逛多久便回府了,此时,大将军府里,
“你来做什么?”
红衣耐心地把玩着桌上的砚台,“我想,余将军会愿意与我做个交易。”
百里浮琼似忙着一些事,常几日不在府中,于是时间一久,我已习惯跟单珺卿的相处模式,他人虽冰冰冷冷,但也总是尽力回应我的话,一般都是我说一大片他嗯一下,无聊的时候也能这样聊上一上午。
“听闻今晚不醉阁有免费的酒喝,我们去看看吧。”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好。”
不醉阁是一幢酒楼,老板是个嗜酒之人,所酿之酒都被称为仙酿,人间不得几回闻,高昂的价格却也引来许多慕名而来的酒客,据说老板性情古怪,导致不醉阁时常几日不开门,时常又免费放酒,时候不定,比如今晚,兴许就是老板心情较好的一晚。
等我到的时候,不醉阁已然门庭若市,客人都排在外边等着进去,我站在后面很不耐心地四处张望着,其他人都往里挤,只有一个人悠闲地往外走,那人一身蓝衣,眉目有些熟悉,我努力的回想,猛然醒悟向蓝衣追去。
一条小巷我失去了他的踪迹,单珺卿已经跟来,“怎么了?”
“似是故人。”我沉吟一会,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虽然离别已久,但蓝家人常着一身蓝衣,而刚才那人正像是多年未见的表哥。
“无事,我们回吧。”我怎么忘了蓝家那老头子好酒,不醉阁乃北璃一号酒楼,免费放酒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呢,刚才定是让表哥来买酒,而表哥似乎并没有买到,依老头子的性格定不甘心,定是要再来的。
我进入酒楼坐了片刻,观察着可疑者。
“掌柜,来两斤酒,带走。”这声音听上去有丝沧桑,但稳重老沉,我细细打量着,他裹着一身黑大衣,连头一起包住,跟掌柜说话时也是低着头,虽然打扮怪异却并不引人注目,这里本就聚集着来自各地的奇人异士,可这身影声音我却是再熟悉不过。
我有些着急,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也不管去排队领酒的单珺卿,我跟着他来到了表哥消失的小巷,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生怕他也消失了。
可那头并没有动静,那人站在那里突然停住,“来者何人?”
瑾瑜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道,“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