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放心。”
萧乾暗中吩咐傅城圭,道:“适当的时候……必须要他签字画押。明白吗?”
“是。”
萧乾甩袖离去,然后,傅城圭扫了眼琅桓,沉声道:“这里阴寒无比,你先上去。”
“可指挥使让我看管他啊。不行,我不上去。好啊,你又要一个人邀功了对不对?”琅桓撇嘴道:“刚才指挥使跟你说什么了,哦,我知道了傅城圭,你就是嫌小爷我比你厉害,是吧?”
“闭嘴。”
“我偏不。”
“来人,带他上去。”
“……谁敢?”
谁都敢,然后在“骂骂咧咧”中,没威信的某人被架着离开了。傅城圭好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颜孝若看着他,忽然一笑,淡淡道:“舍不得让他看你肮脏的手段?”
傅城圭面无表情,看着身险地牢还毫无波澜起伏的人,道:“你还是担心自己的好。”
是夜。
“是。”几近天明片刻,行刑官满头大汗来禀报,傅城圭,道:“他不开口,怎么办?”
“流水的大刑伺候着,不准停。什么时候他肯说话,你再派人来禀报我。”天际泛了鱼肚白,傅城圭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地牢。
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只听见幽深的甬道尽头传来皮鞭劈裂空气和肌肤被撕裂的余音。皮鞭之声不止,却丝毫听不见被打之人的惨叫和呻吟。
他提起脚步,离开了。
夹缝为难,商昭怅然若失。她去了司礼监,想找出蛛丝马迹,终于在发现了一些线索。那是一份朝会记录,上面被红笔标注了许多的地方。
有很多人的名字,有商胥,张历荏,徐敬安……其中还有一个很陌生的名字,叫夏煜。她派连音去尚宫局暗查,发现没有关于此人的半点记载,着实古怪,钟隐也不知道。
她直觉这个夏煜,定和他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把记录带回华阳宫,仔细梳理其中的线索。她发现那几宗记录皆是有关先祖朱崇温时期的一件战事——攻打瓦剌。
可是关于夏煜的身份,始终一无所知。某日,商昭下旨宣来了徐鹤兮。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
“谢太后。”
“坐吧。”她屏退侍人,将朝会记录拿给他看,道:“你和他从小结识,必定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我想知道夏煜究竟是谁?”
他大略扫了眼,反问道:“太后是选择了商府吗?”
“……什么意思?”
“太后既然知道他和商府有血海深仇,您就该二选其一,非死即伤。您如今质问我他的过去,莫非是要保护母族而不顾旧日恩情了吗?”
“我只想了解其中真相。再者他还未曾下定决心,什么叫非死即伤?”
“因为你的缘故,他始终犹豫不决。”徐鹤兮的眉眼流转着一丝沉重之色,道:“您该知道,他这次被抓实则是商首辅瓮中捉鳖,否则凡事怎么会如此之巧?”
“是。”这是她难以面对的现实。
“商首辅虽不知两人仇怨,但他早已视其为眼中刺。就算他不动手,您的父亲也会先下手为强……这就是所谓的不谋而合吧。”
“当时他远在临海,你又如何得知此事?”察觉徐鹤兮是在故意刺激她,商昭平静道:“想来你和他暗中定有书信来往。既然他已经察觉父亲的谋算,定不会坐视不理。事情已然摊开,他也故意身陷囹圄,你又何必对我遮遮掩掩?如今,就别企图隐瞒我。”
他们之间定有其他算计,且瞒着她的。
“太后好聪明。”他淡然一笑,终于配合,道:“您问吧,我知无不言。”
“夏煜是谁?”
“前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南平倭寇,北御蒙古”的忠贞侯。”
“如今何在?”
“叛国罪论,早已去世。”
终于,她问出了那个艰难的问题,道:“……夏煜和他是什么关系?”
“父子。”
虽说早已猜到答案,商昭依旧震惊万分。既然他是为父亲报仇,那夏煜又和她父亲有何仇怨呢?她多么私心的想,是他弄错了,该多好。
“夏煜究竟犯了何罪?”
“这就得问您的父亲了,他最清楚。”徐鹤兮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于是起身,道:“剩下的真相您得自己去寻,微臣就先告退了。最后,留给太后一句话,他为您放弃了许多,别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