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酒瓶直接朝他头上砸去,边砸边说:“让你去偷东西,让你偷……让你偷……”
就这样,砸到他头破血流为止,砸完又马上抱着他哭,哭他不是好父亲,哭他没有用。
因为他烂赌,才连累了他们。
哭得累了,倒头就睡了。
而他,每次等他睡了,才起来跑到又聋又哑什么都做不了的妈妈房间,翻出酒精和药棉给自己清理伤口。
那时,他想,他反正就是条臭虫,那就臭到底吧。
这样的自暴自弃日子里,他们所在的贫民窟迎来了一批人,听说是有钱人家做慈善,给他们贫民窟的孩子送粮食和书包。
关于那天的记忆,总觉得恍若昨日。
当年,他们住的贫民窟位于天桥附近,这里的房子大多是铁皮屋,屋子四周都是坑坑洼洼的泥路,因为没有很好的排水系统,每家每户的污水随意乱排,一到夏天,这里闻起来臭得就像待在沼泽区一样。
那天,当一辆黑色崭新的小轿车开进他们贫民窟,所有人都从家里走出来。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打扮很时髦的女士,她的身旁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她长得很漂亮,这是宁泽对梁嘉莉的第一印象。
后来,那位时髦的女士开始指挥工人搬来食物,发给他们。
贫民窟的小朋友这辈子都没吃过香喷喷又酥又软的面包,他们开始哄抢。
场面一度乱哄哄。
宁泽就站在最外层,他不喜欢把自己搞的像难民一样去抢东西吃,虽然,他本来就是个难民,也很想吃那些香喷喷的面包,可是此刻,他并不想去抢。
他怕那位漂亮的女孩子觉得他不仅脏兮兮还像个强盗。
于是,他就那么站着,看着他们抢。
就在这时,他看见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用塑料袋包好的面包,朝他伸出手,“给你的。”
比巧克力还要甜的笑容,比蜂蜜还要香百倍的面包香。
瘦小的少年,第一次胆怯了。
他竟然没有勇气去接。
直到她把面包塞到他手里,然后离开,他才回神。
可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直到后来,听隔壁的阿嬷说,那位是梁家的大小姐,叫梁嘉莉。
第11章 11
那时,阿嬷还嘲笑他:“小子,别癞蛤谟想吃天鹅肉。”
他觉得阿嬷想歪了,他从没想过吃什么天鹅肉。
只是好奇罢了。
如今,他从贫民窟的‘癞蛤谟’变成了上流贵公子,每天围绕在他最多的送上门的各种天鹅肉,而他几乎没有任何兴趣。
他的身下,因为药力而瘫软的女人,早已分不清虚实。
她只觉得难受,这种难受就像宁振晅在亲吻她时点燃的某种冲动,她不喜欢这种难受,她想睡觉了。
嘴里无意识地‘嘤咛’一声,“我想睡觉。”
很轻,很细。
宁泽听到了,而后,抓起她的手臂,将她从凹槽角落里拉出来,抱在怀里,然后对着躲在酿酒木桶内的黄胖子压低音量,喊了一声:“胖子,出来吧。”
黄胖子这才紧张兮兮地推开木桶盖子,探出半个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确实安全了,赶紧地从木桶内跳出来。
他快要闷死了,这木桶里都是一股的酒糟味。
又闷又呛人,真是憋死人了。
“咱们赶紧走吧。”黄胖子双脚落地,站稳后,急急催着宁泽要走。
宁泽:“你去开密道的门。”
“好。”
黄胖子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生怕会被警察逮回去,倒是他老子非要拿皮带抽他了。
转动能触发密道的酒瓶机关,只听到轻微地‘吱嘎’声,藏在酒窖最后一排柜子后面那面土黄色的墙壁缓缓打开,接着就看到一条点着壁灯的密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显然,‘酒池肉林’有客人已经先从这里逃走了。
不然这些壁灯不会亮着。
宁泽朝黄胖子使了一个眼色,黄胖子领会,如兔子般地快步向前,宁泽连拖带抱,将梁嘉莉带进去。
随后,密道的墙壁重新合上。
在狭窄又幽长的密道了片刻,终于走到了出口处。
密道由酒庄一路链接到外面的是郊外的一处废弃小屋。
从小屋夹层的门内出来,黄胖子开始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