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灵动温柔,可是面色极冷,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是冥界的判官那样毫不留情。他又把笛子轻轻一甩,坚硬冰冷的武器仿佛是蛛网一样直接缠上雷小姝的短剑,轻轻柔柔的,雷小姝却不敢硬接,她快速后撤,可是没有躲开,那笛子来势汹汹,好像四两拨千斤,又仿佛蕴含了劈山分海之力,撞上短剑的同时,巨大的声响袭来,短剑瞬间断成无数碎片。
雷小姝大惊,她的药效过了,自己体力一点点的下降,已经开始力不从心起来。显然胜负已经见了分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18章 画坊
清晨的第一声劳动的号子传来,苦战结束了。清晨的露珠洒向大地,滋润了不知名的野草,昨天还拇指高的嫩芽竟竖起了一个生机勃勃的花苞来。
我向步生烟跑了过去,弯下腰看她的情况,幸好她的内力深厚,处理的也较早,向珞蝉把她腿上的毒血大都吸了出来,她没有晕过去,不过已经痛的嘴唇泛白,嗓子发哑,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谨行随手把刚才像刀切豆腐那样轻而易举的没入雷小姝身体的圆头笛子随手在树叶上擦擦血迹,毫不讲究的又别在腰上,然后也赶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显然是都没把自己刚才绝情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腿怎么样,你能弄出解药来吗?”我急道。
向珞蝉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怎么办?我绝不能让她的腿废掉。可是迫在眉睫,谁又有办法保住她的腿呢?不说雷小姝是个疯子,制毒从来不想着解,就是有解药的话,她已经死了,这么短的时间,该去哪里找呢?
余光看见周谨行在后面大尾巴狼一样站在远处,只差没冲着天空吹口哨了,和我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好想赶过来只是客套。我心里莫名冒出一股火,把头深深地下,打算眼不见心不烦,思索了一会儿,又发现不得不和他交流,只能没好气道,“药谷离这里近么?”
周谨行点头,“近,现在出发的话日,落差不多能到,应该来得及。”
我应了一声,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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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向珞蝉背着差不多被棉衣包成粽子的我,周谨行抱着已经昏迷的步生烟艰难前行,直到下午我实在要被颠簸的吐出来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息几分钟。
步生烟在昏迷中痉挛了好几次,胸口起起伏伏的,腿上又开始冒黑血,向珞蝉赶快到附近找泉水去帮她处理伤口,只留下我和周谨行坐在树荫下面。
一下子没有了风,我感到有一些热,索性周谨行也知道我是谁,就想都没想的直接把幕蓠摘下来放在膝上,从随身带的酒壶里倒了口水喝。然后转头定定的看着他,“你是‘画坊’的人?”
周谨行盘腿坐在我旁边,也没看我,不置可否的一笑。
“是谁派你跟着我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蒋政涛?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他半天没有吱声,也学着我的样子把腰间的酒壶拿下来喝了一口,然后闭着一只眼睛向壶嘴里面看去,作出有些犹豫的样子,“我都有点不想走了,这里的鲜花酿真是琼浆玉露,又甜又烈,我的嘴都被养刁了,可能离开之后半年都喝不下客栈里的刷锅水,这可怎么办?”
我没心思听他扯这里的风土人情,就用幕蓠上面竹编的帽子狠狠敲了一下他旁边的地面,正色道:“问你话呢?”
他哈哈一笑,“紧张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画坊’早就不干这事儿了。”
我搜索一下,确实是这样的。资料中曾经记载过,“画坊”是一个由民间画师组成的组织,这些画师多是画工了得,但是事实证明他们是自负化画了得,老本行使他们在一个武人横行的世界里沦落连像样的纸墨都买不起,只得混入丐帮,学了一身棍棒功夫。头领极有商业天赋,有了功夫,就把它重新定义为收人钱财,□□的组织,也就是相当于一个民间的刺客组织。由于他们只要钱给的够就连亲王老子活都敢接,所以口碑一直不太好。不过,毕竟江湖什么都不多就仇从来不少,找上门来的人是络绎不绝,后来生意做大了有了逍遥的资本,就干脆把棍棒改良,彻底从丐帮脱离出来,颇为不要脸的称自己为画家文人雅士,不与要饭的同流合污,又形成了一套风骚的技法,把自己那点微薄的画工全用在了动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