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当然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顾长英等人笑够了后问:“大帅,若是此番不敌,难道我们真要退兵?”
君清裴多看了他两眼:“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帅输?”
顾长英仔细想了片刻,道:“还真没见过。”
君清裴笑了笑,说:“即便是败了,我也没想过退,就像敌人留有后招一样。”
杨志:“大帅我知道,这就叫兵不厌诈!”
何庆林:“就你贫,不心疼你的头发啦?”
杨志:“……请别提我的伤心事。”
打了一场胜仗后,众人心境开阔,连日来的阴云都散了去,君清裴收回遥望的目光,吩咐道:“收拾收拾,三日后前往洞天。”
半途,杨志又问:“大帅,蛮子身上那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些人有一些人没有?”
君清裴对此没有隐瞒:“那是腐骨疽和噬骨粉混合物,二者都不算多,一些人用了融合毒物的水洗澡,就中招了。只不过混合用,加上雨水稀释,无法达到原本的效果,但是也差不多了,”
脑子里天生缺根筋的杨志也没去仔细思考自家大帅打哪儿来的这两样东西,就直接盖章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大帅去西域王那里抢来的。”
君清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承了他的话:“算是吧。”
收复旸乜城的消息传回邑州后,史明渊心情甚好,以至于一月后传来的消息说君清裴收了洞天城后再辗转北上抵达茨坪驿,他也没多在意。茨坪驿不比旸乜城,出了驿站走上几里地就能看见塞北的界碑,风寒雪冷,整个驿站终年被冰雪覆盖,于是命人准备了一些江南秋露酒和暖胃养人的烧酒,以及一批狐裘绒衣,混着押送粮草的队伍,一起给前线将士送去,权当做犒赏。
只是这满朝上下在意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这天早朝时,方士清拐弯抹角的说了一通,史明渊只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为我大朝附属国行个方便,也算侧面稳住老西域王。”便打发了他。
方士清一想,确也是这个道理。
西域王丧女,哪怕签了协议也是被迫,心不甘情不愿,这次君清裴给了个人情算是暂时稳住了西域王,并且收复洞天城后留兵驻守,也不算完全将地盘还给西域,在洞天不仅能监视西域边界动向,同样还能监视塞北,再与茨坪驿组成联合战线,塞北下次更难突破大朝防线。
方士清脑中思绪走了一圈,哪怕他们二人立场不同,他也不得不叹服君清裴心思之深。
闻书学堂负责教书的老先生近来身体有恙,一连休课三天,长盛遂带着这个消息前去定国侯府,想要与君无乐分享。
李伯将她引至君无乐画室,她见门大开着,没有多想,径直走了进去。
“为何不敲门?”君无乐将手中画笔一放,纸张一卷,长盛只来得及看见画中人大概脸部轮廓,君无乐便已经收拾好了桌案。
长盛噘了噘嘴道:“我以为小侯爷是开门迎客呢。怎么,不让人进啊?”
“我在画室的时候,哪怕门开着,下人都知道不会来打扰我。”
长盛挠了挠头,低声嘀咕:“我不进来怎么知道你偷偷画子昀姐。”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君无乐充满疑惑的目光扫去,长盛咧着嘴笑了笑,试图把这页揭过,便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君无乐。
君无乐听完淡淡的扫了一眼她,语气听不出责备,反倒带着一丝无奈:“你又去偷听了?”
长盛把玩着墨砚,瞪了瞪眼,不服气道:“不是呀,这几日没有早课,父皇便安排我听政。”
正在拿笔贴的君无乐手一顿,而后不着痕迹的问道:“入秋了,皇上的病,又犯了?”
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史明渊近几年一入秋入冬都会害病,长盛不甚在意的挥挥手,“就是寻常的风寒,此次听闻收复旸乜和洞天,父皇的病也就好多了,今日早朝下了,还到我殿内赏花来着。”长盛放下墨砚,支起手臂撑着下巴,一副神思向往的模样,“说起来,江南的兰花也开了吧,不知还能否得见空谷幽兰再次绽放。”
空谷发生两次爆炸,两次都与君无乐有关。此刻听着长盛的呢喃,他心中生出一丝歉意,他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送你一副常开不败的空谷幽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