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死也不想饿死,那就上吊吧。扒了别人衣服,腰带一解,勾上树枝——“啪”的一声,树枝断了。
沙漠里的小树真的都挺脆弱的。
墨海想起国家年年搞的土地绿化,沙漠植被扩大化的新闻,她觉着这些树真的都没那么坚强,一勾就断,绝不是她用力过猛或是体重太重,绝对不是。
吊死不成,那还有割腕和戳心窝子。
可即便隔着边陲小镇不远处就是战场,墨海也没找到刀。
墨海心说这群人废物利用呢,胜利的一方还负责回收可利用资源,也不嫌血脏。
她嗤了一声,又开始找坚固的石头。抓了一大堆,刚往脑门上砸就碎成了沙沫。
得,还有什么死法?
没得死了呗。
浑浑噩噩的墨海从那一天起,忽的就感知到了这世上存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不让她死,也不让她好活。
从小学开始便看了几年言情网文的墨海隐约明白了那玩意儿是什么。
——所谓的主角不死定律。
墨海啐了一声,恨恨的想:如果她的生命真的有一只手在操纵,那这想死又死不成的人生真是太他娘的操蛋了。
皇城的每一天都是纷乱而嘈杂的,特别是距离皇宫最远的西街,这里是商贩菜贩们的天下,他们会在当值的更夫回去前挑起担子,就着墙根屋檐摆摊,新鲜的蔬果被晨雾包裹,在东方紫光乍起的那一刹那凝结成剔透露珠,从蔬果表皮上滚落,衬得那一个个鲜果新鲜又水灵。
西街周围也是底层百姓生活气息最重的地带,马大娘和冯大叔的拌嘴声伴随着日出一起到来,邻家院子的小儿张二娃子被那对老夫妻给吵醒,哭哭啼啼的吵着要喝奶,于是张家小相公趁着妻子喂奶之际,抄着锅瓢就去邻居家“登门拜访”……
西街热闹的一天从此刻拉开帷幕。
甫一踏足这条街,墨海便被一铜锣嗓子吼得心尖儿抖了抖,眼睛打直了望去,只见一个穷酸小相公颇有气势的踹开了邻居的门,然后被一只绣花鞋砸中了眼睛,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着地面倒去。
墨海往后缩了缩脖子,开始思考从西门走的可行性。
这儿咋个感觉比皇宫所在的东面还要可怕呢?
邑州城除了皇宫坐落的东方,其他三个方向都设有城门,其中南北城门守卫森严,而西门距离皇宫最远,则相对管理松散一些。君清裴巡防西域回来时便走的西门,当场逮住了几个偷懒的兵。出了西门走不到十几里就是邑州城外的第一道防线——西大营。
墨海同酒店小二打听到,群臣们近几年都爱将自己那些不学无术的儿子们送到西大营,好似如此就多了个和同僚交谈的话题,本来是重兵把守的防线现如今交到了一群少爷兵手里。这些少爷兵在家里被好吃好喝的像尊大佛似的伺候着,养了一身娇气毛病,入了军营依旧不服管教,整日里捉鸟偷酒没个正经。所以只要途经西大营的时候小心一点,也能顺利混出去。
最最关键的是,西门这边在早晨守卫刚刚换下的时间里,是不需要通行证明的。
墨海前天还真以为君清裴是要放她走呢。
在这个世界里,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身份证”,比如大朝国,就要求国民随身携带可以证明身份的小牒片。没有“身份证”,还不知道西门放人的特殊时间段,根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且这是邑州城每个人都默认知晓的事情,并不会常常挂在嘴边,墨海碰了钉子后,花了很大代价才从店小二嘴里套出话来,——用的是君大将军从边陲小镇返回邑州这一路上发生的有趣事件作为代价。
不怕偶像狂,就怕粉丝比偶像狂。
天知道她到底编了多少料才满足了好奇心异常浓厚的店小二,彩虹屁吹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当然了,守城人并不是非要见到身份牒才放行不可,类似皇上信物、虎符之类的东西在整个大朝内都可畅通无阻,而如君清裴这样家喻户晓的名字,可以通过刷脸出入皇城。
可以说,君清裴的脸比他本人还要更出名一些。
一想到之前路过某个百姓家门前,看见大门上张贴着的君清裴画像,墨海就止不住发笑。
挂君清裴画像的那家人也不知是不是真心想请他当门神,画像上的君大帅描得比女子还俊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闺女儿,挂在门板上求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