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腿上的伤口虽不像上身那般严重,但是也算不上轻,上回伤口渗血将药粉冲走了不少,后来梁清清理时只将药瓶里最后一点儿搜刮干净了才勉强给敷上了。
要不是昨天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梁清原本都打算直接拿了三七捣碎给敷上了,如今有现成的药反倒更好,毕竟她也怕会有什么过敏之类的情况发生。
她还巴望着纪宁赶紧好全了带她出去呢。
就她昨日里走了大半日,看到的不是一望无边的绿色,就是高耸入云的高峰,加上未知的危险,说实在的,梁清没有自己一人能出去的自信。
纪宁虽然重伤出现在这里,但如何总也是从外头进来的,再寻着路出去总是比她要容易一些,如今只等他伤势好转一些了。
既然药有用,这会儿即便用不着,以后说不定也有用的上的时候,何必浪费在她身上,这会儿物资奇缺,她连那点三七都想省着用。
梁清这么一比划,却没打消纪宁送药的想法,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依然固执地将掌心的药瓶子递到她眼皮子底下。
抬头看对方面上坚持,梁清想了想,伸手接过来,“谢谢。”
大不了她收着好了。
这么想着,她拿着药瓶子便起身,往湖泊的方向指了指,“我去洗漱。”
纪宁没再拦她,目光却是落在她的背影上。
梁清低头看着手里的不大的药瓶子,笑了笑,还想着等会儿放包里,一声清晰地布锦撕裂声便在她的身后响起。
闻声转头的梁清一眼便看到纪宁手里正在撕扯着,是他们唯一能发挥保暖功效的披风。
在纪宁撕下一截,又去撕第二截时,梁清终于惨叫出声:“不要哇!”
她的被子啊!!
大抵被她有些凄厉的声音吓到了,纪宁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梁清见状赶紧跑过去将披风从他手里一把抢了过来。
原本平举着能垂到地上的披风,这会儿生生少了一截,看得梁清欲哭无泪,就这么一件,晚上还不够他们两人盖的,这会儿又少了一截,她哪能不心疼。
这将一件破披风当什么宝贝似的样子,看得一旁的纪宁哭笑不得,拿着被他撕扯下来得布条就要起身。
“你又要干嘛啊?”披风到底没有人重要,看纪宁又不知道要干什么,梁清只能丢下披风去拦他。
伤才好一点,又折腾什么啊。
纪宁指着一旁的石头说:‘坐。’
这话梁清是懂,只是她现在心痛的不想坐,不过显然纪宁很坚持,在他伸手轻轻搭在梁清肩膀上准备强制执行时,梁清还是坐下了。
纪宁从她手里抽出药瓶,梁清有些不名所以。
等他倒了颗药在手里捏成粉磨时,梁清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待纪宁蹲下身抓了她的脚环,将药粉往她左腿上依旧渗着血丝的大片擦伤上撒时,梁清明白了。
“别!”
用力想要收回自己的腿,却听蹲在她面前的人嘴里轻声地“唔”了一声,握住她脚环的手收紧,另外一只手却是捂住了腰侧。
梁清立马不敢再动,紧张地问:“扯到伤口了?”
蹲在她前面的男人抬眼温和地朝她看了一眼,垂眸收回腰侧的手,将捏在指尖的药粉继续往梁清腿上的伤口上撒,末了拿了被他撕下来的布条给她整一条腿都包上了。
梁清嘴里说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但在纪宁不松手的情况下,她却是不敢再如何挣动,直到自己两条腿都被红褐色的布条从上到下给缠成了木乃伊状,一点皮肤都没露出来后,纪宁才收回手。
别说,还挺保暖的!
梁清还是第一回被人这么对待,看着对方认真的脸已经脚环上那只手,难得有那么一丝不自在。
之前还看都不往她腿上看一眼,这会儿只差没摸到腿根了。
两天就把个古代柳下惠逼成这样,我还挺厉害的。
有些走神地感慨着,在纪宁停下手将药瓶子放在一旁,起身准备往木屋反方向走时,梁清还是将人给拉住了。
“你要做什么?伤口我瞧瞧。”
纪宁听没听懂梁清不知道,反正在梁清伸手去扯他衣襟时,他不懂也懂了。
垂着眼皮非常配合地任凭梁清又检查了一通,确定伤口没崩后,梁清也没多想,扯着人便想叫他去歇着。
不过…她没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