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茂琦一脸茫然，“老大自己也不知道?”
樊凡：“……应该，是吧?”
骆老大他自己确实不太知道。
他正在给虞姚讲中午看到的新鲜事。
他一向不耐烦和人说闲话的，可就是莫名想把生活里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讲给她听，你说奇不奇怪。
“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小心一点，门口来了个讨饭的老头，走路一瘸一拐的，见到女孩子就往上凑，你记得离他远一点。”
虞姚点点头，记了下来。
“你别不当回事，我跟你说，我听说有些人很变态的，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小女孩!”骆廷之添油加醋地吓唬她，“所以你放学的时候一定要和我一起走，知不知道?”
虞姚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乖乖说好。
放学的时候，她刚走到门口，准备去找给她买小蛋糕的骆廷之，就看到那个传说中一瘸一拐的老头径直冲她走了过来。
周围没有其他人，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还没到，小班的同学还要过一会儿才下课，大班的同学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玩耍，黄橙橙在和她哥打架，樊凡和几个小伙伴被老师留在教室里训话，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想起骆廷之的叮嘱，虞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朋友，你一个人啊?”穿着破棉袄的老头一步步走了过来，见四周无人，对她笑出了一脸褶子。
虞姚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步步逼近的老人吓得心脏怦怦直跳。
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她第一个想到了骆廷之。
虞姚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看就要退无可退，藏在身后的手臂都已经碰到了墙面，她这才停了下来。
她这个时候不能喊骆廷之。
认真算起来，这里距离幼儿园门口已经有了至少十米的距离，凭她的小胳膊小腿，肯定是跑不过成年人，哪怕这个成年人真的身上有点残疾。
而且，谁知道他身上的残疾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只是个半大孩子，她恐怕早就放声大喊，就算骆廷之没能及时赶到，其他人也能帮上她的忙。
可偏偏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不怀好意的成年男人。
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敏锐的，善意还是恶意能轻轻松松分辨出来，这人的恶意已经写在了脸上，她实在不敢赌。
如果赌输了，还要搭上一个骆廷之。
虞姚努力勇敢地和他对视，不让自己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哪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骆廷之那句“最喜欢吃你这样的小女孩”，她也不敢露出怯懦的模样。
她听母亲说起过的，有些人最喜欢看别人害怕的样子，她绝对不能刺激到对方。
虞姚做好了决定，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甲掐入了掌心之中，抬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那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破败的衣服里面还藏着一件完好的皮衣，皮肤也是干净的，根本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落魄。
他难道不热吗?虞姚几乎是苦中作乐地想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说着，他拿出一块糖，左右环顾了一圈，对虞姚招了招手，“过来，小朋友，叔叔请你吃糖!”
虞姚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与此同时，浑身脏兮兮的男人被五六个男孩扑倒，紧跟其后的几个老师将他紧紧按住，用绳子捆住了他的手脚，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受了惊吓的虞姚已经可怜巴巴地掉着眼泪，将她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的骆廷之被蹭了一袖子眼泪。
“你没事吧，啊?是不是被吓坏了?你怎么不喊我呢!”骆廷之忍不住大声抱怨道，“我要是早点看到，不，我要是一直带着你，哪儿还有他什么事啊!”
说着，气呼呼的骆廷之就冲上去，给了伪装成乞丐的人贩子两个大脚印。
“让你欺负甜甜!让你欺负甜甜!你这个混蛋!打死你!”
骆廷之打人的时候特别不讲究，专门走野路子，冲着对方的脸就是一顿招呼，踩得人一脸黑乎乎的脚印，一个叠一个，怎么看怎么凄惨。
“以后要一直跟着我，记住了吗?”这句话是和虞姚说的，语气严肃极了，“要不是刚才我反应快，你说不定就要被坏人吃掉了!”
虞姚吸了吸鼻子，点头的动作十足的乖巧，通红的鼻尖可怜又可爱，像一颗圆溜溜的红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