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谋算,叶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太天真,这么多年都没察觉到异常。
从怀里掏出那块玉狐,叶容三个手指捏着打转,半响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养恩,要报。
家仇,要报!
祸乱朝纲的事,断不能做。
末了,叶容趴在臂弯,整个人都在颤抖,现实残忍的让她无法呼吸,最后的光明都被抽走了。
右手中,紧握的是那块莹白胜雪的玉狐。
平阳侯府的事才半天的时间就人尽皆知了,谢元邵根本就不用打听,信息哗哗的就往国公府钻。
对于此事,谢元邵没做表态,毕竟他刚回京,这又是内宅之事,他没什么好说的。
“乐怡郡主居然能逼死妾室,”谢元斌唏嘘道:“果然不能小瞧了女人的手段!”
谢天磊最烦谢元斌这种语气,怒斥道:“胡说什么!”
谢元斌撇撇嘴:“胡说?这不明摆着的吗!”
谢天磊抓起东西就去砸,谢元斌躲开后才看到他老子扔的是砚台,当下就从凳子上跳起来大叫:“虎毒不食子啊!”指着地上的砚台:“这玩意砸脑袋上,会死人的!”
谢天磊没理他,对谢元邵说:“沈少成进宫面圣,只怕这后面事情更多。”
谢元邵:“麟王也入宫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只有乐怡郡主最清楚了。”
只不过,这对司马乐怡来说,简直是天降横祸。
失了侯夫人的信任在前,失去孩子在后,现在连恶名都传出去了。司马乐怡在房间里,愤怒的想要杀人,她妒妇?她要真是容不下那些人,还会让她怀上孩子,还能让那孩子安稳的在娘胎里待八个月吗?
沈少成跪在御书房高台下,为自己女儿叫冤。沈少成是个直性子,才华有,但是处事强硬,所以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只是个员外郎,但是说的话却也颇有分量。皇后派了慎刑司的人协助平阳侯夫人彻查此事,就在众人以为,皇后娘娘是想包庇乐怡郡主,把罪名强加到沈氏身上时,结果出来了。
当天晚上,平阳侯府里又死了个女人,妾室曲氏那个身为游击将军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都被贬去了塞外。
真凶是曲氏,曲氏下的药,嫁祸给沈氏,本想要一石二鸟,没想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事情出的快,解决的也快,真是让人看了一出大戏,平阳侯府的名声一落千丈,后宅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每家都有,但是像平阳侯府这样闹的人尽皆知连皇上都惊动的,还真是大兴朝第一例。
半夜,叶容躲过麟王府外的暗哨,出了王府。
“来了?”
黑暗中,谢天磊的声音响起来。
来人走近了,拉下脸上的黑色方巾,月光下映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
谢天磊借着月光打量着来人,说:“你长大了……”
叶容面无表情的看着谢天磊,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了。
谢天磊看着叶容皱了皱眉说:“不认识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叶容还是没说话。
谢天磊走到叶容身边要摸她的头,叶容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谢天磊的手僵在半空,轻轻叹了口气说:“你是在怪我当年没有救你父亲吗?”
叶容胸腔中突然间升起一股难言的悲痛。
谢天磊声音中沙哑道:“当年我知道消息的时候,你们顾家……”谢天磊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叶容看到谢天磊眼中闪着的泪光,神经猛然绷的紧紧的。
谢天磊在军中的威信不比当初她父亲顾顷之差,征战沙场刀口舔血的将军在你面前流泪,对叶容来说,冲击真的很大。
看叶容一直警惕的看着他,谢天磊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收回了手,说:“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当年的事?”
叶容点头,但是没说话。
谢元磊沉默了一会才说:“你爹是被陷害的。”
这七个字猛然间在叶容脑子里炸响,终于有人肯为她爹说话了,虽然迟了十年,但是还有人记得!
叶容激动的问道:“您知道真相?”
谢元磊摇头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爹是被冤枉的。”
叶容眼里好容易升起来的光芒这一瞬间又被失望淹没,她问道:“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