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今天表白了吗_作者:姜丝煮茶(34)

2019-03-25 姜丝煮茶

  温阮现在依稀能想起来的,还是那次他在急诊室前咆哮怒吼的样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就在那天,他失去了最爱他的人。

  秦羽葬礼那天,方远山没有出席。方衍眼看着母亲的骨灰被掩盖埋葬,从头到尾未发一语,面如死灰。那天的风吹猛烈狂傲,眼泪流下来很快被风干。她就站在方衍的侧边,发现他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后来…他离家出走了无数次,被方远山在网吧拽回来无数次,回来之后依旧是无止境的争吵怒骂。她每次回家几乎都能听见楼上摔门砸碗的声音。

  温阮曾趴在楼梯墙角小心翼翼地听过,方衍时常用轻飘飘的语调一语带过,却激怒得方远山满面涨红。就好像越是亲近的人越能一针见血地戳到对方的痛处。

  有好几次,因为他的口无遮拦差点被方远山从阳台上扔下去,好在都被同一栋楼里的邻居阻拦了下来。温阮躲在父亲的背后看方衍,发现他嘴唇上鲜红的牙齿印,脖颈间和手臂上是一条一条的红痕。

  温阮一直都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渐渐的他连她都开始疏远。那时候她小,总以为过几天他就会消气,仍旧每天放学回家都缠着他。直到有一天,他亲手将她送给他的搪瓷娃娃打破的时候,温阮才恍然看清他。

  然后,无尽的示好换来嘲讽、冷待、和斥责,最后连那种脆弱维持着的平衡关系也没有了。

  得知他考上了E大后,她曾重新燃起希冀。他履行了两个人的约定,是不是就代表她可以再次向他走进?每思及此,他尖酸刁难的话就在心里盘旋不肯离去,温阮迟疑了。

  她想,如果不是那天晚会碰到,她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和他说上一句话。

  ……

  沙发上的人翻了个身,眉头轻轻蹙起,手从肩上滑落,正好映入温阮的视线里。那手比她的似要大出一圈,掌心纹路很轻,指间细长,骨节突出。

  她心头一动,伸手敷了上去,有些微热湿润,摩擦时带着颗粒感。

  温阮感觉外面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这样的动作被人看见好像不太好,于是想抽回手,却被一股力猛地攥紧。

  “阿阮…别怕。”

  温阮见他眉头紧皱,呢喃不断,额间隐隐露出汗意。她伸手扯了张面巾纸,细细地从他额角贴过。

  蹭过太阳穴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的迷茫和挣扎顷刻褪去。温阮收回手,也收起善意,“渴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温阮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只听他淡淡说了声,“不渴。”

  她点头失笑,“噢,那你放开我吧。”手还被他紧紧攥着,温阮感觉都快被攥出红印来了。

  方衍不答也不放,反问她:“头还疼吗?”

  温阮,“好多了。”

  “准备出院了?”

  “嗯。”

  “早饭吃了吗?”

  温阮想了想,“没有。”

  “那你…”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放开?”温阮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你有事?”方衍面色自若地问。

  “…没。”

  “那就再等一会。”

  耍赖皮。

  “阿阮!你怎么……样了…”陡然冲进来的两个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各自失语了半分钟。

  温阮猛地抽回手,那人倒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坐起身,利落的穿好外套。

  “我还有事,先走了。”方衍喝了杯温阮倒好的水,准备离开,走出两步又转回来同她道:“到学校了告诉我。”

  “这怎么回事,见证奇迹的时刻吗?!”许娇和白露咬耳朵。

  “都怪你,非要说来个什么惊喜,这下倒好,只剩下尴尬了吧?”白露压低声音打腹语。

  见方衍走过来,笑吟吟的推着白露往后退,顺道打了个礼貌又不是尴尬的招呼,“学长你好!学长再见…”

  两人目送方衍离开后,趴到温阮床头打算严刑逼供。许娇将早餐放在茶几上,双手抱胸威胁她,“解释吧,不说不给吃。”

  白露推推她,一同并排坐在椅子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温阮假装没听见,晃到沙发那边解开小笼包的袋口,将吸管放进豆浆里,喝了一口甜滋滋的,“你们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