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都能想到的,顾温凉自然知晓,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沈徹这些日子比她还要忙,应当是不会有空来的了。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下了马车。
原音寺的后山他们不知去过多少次,顾温凉闭着眼也能摸索到,她只带了青桃上去,就连琴心都被留在了下边。
顾温凉到的时候,秦衣竹已经到了,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毯子,毯子上除了香气袅袅的热茶,还坐着一个面色铁青的沈唯。
顾温凉步子顿了一下,在离沈唯较远的地方坐下,以免被误伤。
“怎么才来?”秦衣竹凑到她身边,自然地挽了她手臂,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就飘到顾温凉的鼻腔里。
她眨了眨眼睛,“原以为你们会晚些来的。”
“姐姐熏的什么香?闻起来好生雅致。”顾温凉偏头嗅了嗅笑问道。
秦衣竹说起这个,面上带了几缕笑意,“我的一个堂兄出门游历,同一个苗寨换来的香精,我也觉着好闻,你若是喜欢,明儿个叫人给你送一些去。”
顾温凉默了默,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独自坐在对面的沈唯,已经知道他面色如此难看的理由了。
“好啊。”她不厚道地轻笑着应下。
期间她同秦衣竹吃点心,喝香茶,还抿了几口清酒,而沈唯就独独坐在一边眼也不抬如同一座僵硬的雕像。
顾温凉第三次触及到他冰寒的视线,不由得哽了哽,而后放下手里的糕点道:“衣竹姐姐,不若将殿下请过来?”
怎么看都觉得沈唯有些可怜,眼巴巴望了这么久,还没人理。
秦衣竹以手托腮,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出来时心情正好,沈唯脸上也是带着笑的。”
“哪知这人突然就变了脸色,冷言冷语的叫人听着就不舒服。”她摊了摊手道,不过还是起了身。
再怎么说沈唯的身份摆在那,他们之间虽然是熟识却也不能这样冷落。
顾温凉瞧着他两的样子,眼里漾出丝丝笑意,谁知一动,脖颈处就是一阵剧痛,她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她头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揉了两下,醇厚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顾温凉抬眸,沈徹放大的俊脸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的表情逗乐了沈徹,后者直接霸占了秦衣竹方才的位置,一撩衣袍坐下。
“这些天好忙。”沈徹嘟囔着朝她抱怨,眼底的缱绻之意不绝。
顾温凉轻轻颔首,深有体会。
她一个闺阁女子都忙得焦头烂额,更别论沈徹还要兼顾朝中政务,想想都是累的。
沈徹盯着她娇美的面庞,喉咙有些发紧,但一看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沈唯和秦衣竹,也只好打消心底的念想。
顾温凉美目光华流转,她动了动身子,压低了声音道:“今早一起来,脖子疼得很。”
沈徹想起她方才嘶的一声痛呼,皱了眉头道:“你身边的丫鬟怎么伺候的?”
说归说,手却不轻不重地触上了她白腻如雪的脖颈,顾温凉不想他会这般,急忙躲开,却又被他捉了回来。
“你放手啊,他们都瞧着呢!”顾温凉咬住了下唇,瞪向一脸严肃的沈徹。
平素无人的时候喜欢胡来也就算了,这下秦衣竹和沈唯眼睁睁的看着,她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他们识趣,方才就走了。”沈徹不满她挣扎的厉害,沉沉喝道。
顾温凉一看,更加羞愤欲死。
沈徹一边将羞成一团的小姑娘揽到自己怀里,一边好声好气地讲给她听。
“你以为沈唯坐在那半晌就是为了来看你和秦衣竹聊天的?如今我一来他正好带了秦衣竹离开。”
顾温凉这才将头从双臂之中抬起来,轻咬下唇问:“他怎么知晓你会来?”
沈徹轻轻弹了她光洁的额心一下,“便是我不来,他也只会将你一人留在这。”
沈唯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
他明显是对秦衣竹动了心思,哪里能容忍她三番五次的逃避?
顾温凉皱眉想了想,觉得这的确是沈唯能做出来的事。
沈徹瞧她有些傻气的样子,从喉间泻出低沉的笑声,他宠溺地揉揉她柔软的发丝,声音如清冷的皎月:“傻宝儿。”
顾温凉垂下眼睑,卷翘纤长的睫毛合拢成一排,她不满地嘟囔:“为何叫我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