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_作者:从羡(48)

  雪崩还未彻底过去,白雾不时散落下来,有阵较大,江凛不待贺从泽躲避,便倾身迎上去,白雪落了满背。

  贺从泽身子微僵。

  她却仿佛没事人般的拍了拍肩头雪屑,继而替林天航扫去发间冰晶,二人无言。

  半晌,江凛休息得差不多,体力已经恢复大半,她看了眼身侧的贺从泽,这时才发现他只穿了件薄款棉服,内搭也不过只是高领毛衣。

  她无声拢眉,想起雪崩时,贺从泽原本可以和林城直接离开,而他衣物单薄,却直接冲下来寻她,定是十分危险。

  江凛大早起来滑雪,为了御寒,外面长款羽绒服下,还穿了件稍薄的,这双重保障给她带来不少温暖。

  可此时情况特殊,她迅速将外面那件羽绒服脱下,不容拒绝地披在贺从泽身上。

  贺从泽本在休憩,突然被温暖的事物覆盖,他愣了愣,当即睁开眼查看,不免有些好笑:“江凛,你还把不把我当男人了?”

  江凛难得动了怒:“闭嘴,搞什么大男子主义。”

  贺从泽闻此陷入了沉默,羽绒服盖在身上,还有她的余温和馨香,的确有点作用。

  林天航似乎是睡醒了,听到二人对话,他“唔”了声,问:“什么是‘大男子主义’呀?”

  江凛坦然解释道:“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不清自己的真实处境,明明都快没了半条命,还在逞能拒绝别人伸出援手。”

  “那不就是哥哥吗?”

  “对,所以不要学他,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

  贺从泽:“……”

  感情江凛是顺带着给林天航上了节人生哲理课。

  “但幸好我知错就改,及时接受帮助。”贺从泽不急不慢地开口,缓声道:“所以林天航,跟亲近的人示弱,并不是件丢脸的事。”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凛,眼波如水,暧昧且意蕴深长,衬得本就精致的五官愈发好看。

  江凛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关注点落在那句“亲近的人”,随后她俯首,对林天航道:“他说的没错,可你一定要明白,做人脸皮不能太厚。”

  “总比冥顽不化的好。”贺从泽轻笑,神态慵懒,“及时行乐,做人也不能太压制自己。”

  她淡声:“适度享乐,并不等同于纵欲无耻。”

  他从容:“无耻是成功者的通行证,林天航,记住这句话。”

  林天航:“……”

  林天航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不断冲击,已经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最终二人歇战,此地不宜久留,江凛让林天航抓紧她,随后便同贺从泽小心翼翼地挪动位置,尽量去寻一块平旷地面。

  林天航扁着嘴,轻声问:“姐姐,救援队会找到我们吗?”

  江凛示意一下旁边的贺从泽,回答他:“看到这个人没有,这是块行走的金砖,只要他在,我们就能获救。”

  林天航恍然大悟,充满希翼的眼神落在贺从泽身上。

  贺从泽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劝自己务必和气,面对江凛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以吻封缄,可惜有未成年在场,不好发挥。

  天色渐晚,江凛面色有些凝重,她看了看茫茫天际,望不到尽头,满界苍白无比刺目。

  她觉得视线好似模糊了不少,眼睑开始隐隐作痛,她伸手触了触,好像是轻微肿起。

  种种迹象完美印证了江凛心底猜想,最怕的事还是来了——

  她开始雪盲了。

  江凛无声抿唇,心想如果他们再找不到休息的地方,麻烦将会被无限放大。

  若做最坏的打算,三人今晚要露宿雪地,深夜风寒且伴着飘雪,稍不注意便会被埋,他们又没有帐篷,漫漫长夜如何度过?

  但所幸,三人走到平地后继续前行了一段距离,最终寻得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窟。

  洞窟背风,里面虽称不上温暖,但比外界简直好得不止几个档次,林天航进去后便发出满足的喟叹,躺倒在地。

  洞窟内没有成堆的积雪,只在地上薄薄覆了浅层,凉气不至透骨,休整一晚大抵是可以的。

  时间悄然推移,星辰挂满天空,约利山的夜晚无声降临,四周静谧得好似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

  江凛靠在洞口观赏星空,林天航轻手轻脚地跟过来,坐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