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录音机的频道上突然广播一则新闻。
“市内惊现一起连环凶杀案,还请广大市民留心身边,女性夜晚外出时请与男性友人结伴。”
木骏抬手关掉频道。
原来该说的话都要烂在肚子里吧,她想,从反光镜里看到刚才一闪而过什么,回过头去看,却看到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学生打扮,很漂亮的一张脸,只是从反光镜里却看不到她。
她咽了咽唾液。
“渴了?”木骏问。
“没有。”她脸色煞白的说,“没有。”
她认识那个女孩,同宿舍的蒋闫萍。
她这是怎么回事?
木骏一回家就钻进书房,说是要写什么学术论文,木息看着跟进去的蒋闫萍,不是,她为什么会缠上木骏??
周一上午有课,木息提前回了学校,一回宿舍就听到同宿舍的黄莹的说:“蒋闫萍死啦。”
“死了?”于冰一脸的惊讶。
“怎么死的?”
“跳楼死的,就周六,你们都不在,她就从主楼上跳下来了。”黄莹唏嘘说。
“不是,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谁知道,啊,对了,听说她的马哲被当掉了。”
木息从厕所探出半个脑袋。
“你不会想说她是因为马哲被当掉所以想不开啊。”
“不无可能啊。”黄莹摊开手说,木息从厕所出来,语气尽量平常的问,“她是被哪个马哲老师当掉的课?”
“木老师啊。”黄莹说,说完一脸惊奇的问,“咦,木息,你跟木老师一个姓哎。”
蒋闫萍曾跟她一个高中,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一等奖学金班里只有一个,一般班长的学分最高,也是默认给班长的,蒋闫萍家里并不富裕,学期开始就申请了贫困生,听说拿够三次三等奖学金,一次二等以上就可以申领国家助学金,只是有个大前提,大学四年不准挂科。
八千多块钱,可以顶两年的学费了。
她一直一个人,跟谁也处不到一块,高中的时候问她个问题也从来不会给人讲解,生怕别人超过她。
她死了,木息想,真可怜。
学生跳楼这件事经过调查与学校无关,也不是什么校园欺凌,而是单纯的学生心理素质不过关,老师是公正无私的,不可能为了单独照顾那个学生特地为他开后门,木骏没有被处分,只是整理了这么多天的学术论文,不了了之。
木息将蒋闫萍的东西打包好递给她的父母,一对年迈的老人,身上的衣裳已经洗出了茧子,袖口磨出了断线,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羽绒外衫,眼圈红红的,像是哭了很久……
木息想,真可怜。
快要寒考的时候辅导员给十三个班长开了个会,就是说些关于寒假的事情,申莳作为代理辅导员没有加大群。
木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记起那天晚上自己差点被冻成人形冰棍的事情,恨得牙痒痒,真他妈的冤家路窄。
她头顶乖乖女的招牌,并没有惹事生非,将辅导员的话记在心里,重要的一句不忘,不重要的转而抛之脑后,会后她跟在龚雯雯等人后要离开办公室,还未踏出门就被人留下。
“木息,你等等。”
电灯刺啦一声响,还冒着电火花,木息停住,龚雯雯最后关上了门。
“班导,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申莳瞧了她一眼道:“你们班的微博转发人数不够。”
木息:“……”哦,对了还有这一茬。
“我知道了。”她点头,“那还有什么事吗。”
申莳低着头看着她脚底的一团黑影,推了推脸上的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斯文着说:“寒假多回家陪陪老人吧。”
申莳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还有看着点你二哥,别让他做傻事。”
“啊?”木息疑惑的问,学校里没有学生知道她跟木骏的关系,可是,很少有老师不知道木骏是她的二哥。
隐约觉得不回答就不好出这个门,木息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木息走后,申莳拿出一个小本本用笔在小本子上划了一道。
“您!”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他瞪着申莳手中的本子,一脸的震惊,“乱改生死簿要遭天谴,就连您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