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他妈的训练。”时鸣脑袋都炸掉了。
“别来关心我，林灿一。”他冷着一张脸。
这意味着，他这么多年来的一切思念，一切被酝酿至发酵的情感全都被一把火丢尽汽油中，然后引爆。那熊熊的火焰灼烧得他心口直痛。明明当年是她先走的，虽然他们俩都知道为什么，这是无力阻止的一切。可时鸣觉得自己还欠了一个答案。他以为自己不需要了。
他看着她，“你知道吗?你再关心我一句，我忍不住对你下手。”
林灿一忽然从他身上看出了依旧是属于少年时鸣的脆弱和恐惧。她叹了口气，像过去以往一样，拥抱住了他。
“我很抱歉。”她明明只是很平淡地说了这句话，眼泪忽如其来的涌出。它们淋湿了时鸣的衣襟，林灿一开始哭得越来越大声，“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根本没得选!”
凭什么上天要给她这样的母亲?
凭什么一纸法律就能捆绑住她的一切自由?
凭什么她居然还怯怯糯糯地待在她身边七年?
说着要报答让她降生的恩情，可是对于这样的母亲来说，这是恩情吗?比起恩情，林灿一更愿意用灾难这个词来形容。
时鸣有点无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这让他想起了他永远都忘不掉的那一天。林灿一从食堂跑出去，然后蹲在角落里。那一天也是这样，她抱着他，好像是全世界的唯一。
他轻轻叹了口气。
抓起自己刚刚换下的衣服给她擦眼泪擤鼻涕。
“别哭了。”他佯装嫌弃，“好歹也是个海归了。”
“你才海龟!”林灿一被他逗笑，推他。时鸣力气自然比他大得多，不管小时候的林灿一是有多大力，现在，只要他的掌心一搂，她就得待在他的怀里。“现在你不是回来了吗?”他丢开衣服，用指腹摩挲着她的眼角。“虽然跟着那个男的。”时鸣咬牙切齿。
林灿一不作答，她更愿意让陆时遇来告诉别人他自己的性取向。没有人可以替他出柜，在未得到他的同意之前。
“你回来了，对吗?”时鸣只要确保现在真的不是一场梦，或者说这两天，不是梦。
林灿一点了点头，但她还是若有所思。
“可我回来得太晚了。”
“可我还是等到了。”他冲她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这么多年不见，你亲起来还是以前的味道。”他凑近，嗅了嗅她的脸颊。
林灿一强装镇定，“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时鸣一本正经地问，“快吗?”
林灿一反问，“不快吗?”
“当年难道你不是打算就答应做我女朋友吗?”时鸣疑惑不解。
林灿一没说话。
“不是吗?”他厚脸皮地问。
“是啦!你烦不烦!”她可算是明白了，跟着他年龄一起上幅度增加的，还有他脸皮的厚度。
“所以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林灿一有些迟疑。
“不然你还想当谁女朋友?”时鸣对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虎视眈眈’。
林灿一作怪地想着，“时清哥有女朋友了吗?”
“你别想了。”时鸣哼了一声，“那家伙早就结婚了。”
林灿一真的有点震惊，“和谁?”
“岁岁。”时鸣不着痕迹地抱着她往床上坐，“我记得你见过她。”
“我是见过。”
林灿一想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昏暗的酒吧的二楼，磨砂玻璃门内是重叠的人影。
她慌了神，又和时鸣对视上，被他调侃，“想什么呢?嗯?”
“没什么……”林灿一还没做好这种事的准备。
时鸣一点就通。他扬起唇角，搂着林灿一颠了下，后者因为瞬间的失重而把手臂盘上他的肩颈。
“你干嘛?”林灿一有些羞恼。最关键的是，下面那玩意儿，可不是一般的存在感高。
两个人一下就僵持住了。
“时鸣，你明天还要训练。后面还有比赛。”林灿一仔细地提醒他。
时鸣深呼吸了口气，“是的。我知道。”他强迫自己别去想那玩意儿。
“那你放开我。”林灿一挣扎着要起来。
“别动!”时鸣呵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