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郑重道,“我以为,楚国一别,会有些时日见不到了。今日可以在赵国遇见你,我很开心。可惜明日我便要赶回秦国去,有消息传来说秦王暴毙,嬴政继位,吕不韦辅政。我和阿政是旧交,他传信来说让我回去帮助他,我无法推辞。不知你可愿意同我一同去秦国?”
秋离对去秦国没有什么抵触,只是她心中记挂着赤言下界来找司卿这一桩事。虽然赤言做事稳妥,可是毕竟事关司卿,她没办法不上心。
见她不说话,元辰眸子暗了暗,缓声道,“我知道了。没关系的。”
元辰略有些失望的神色让秋离心中揪了一揪,“今天下午的事情是表哥诓你,什么婚约,子虚乌有的事情……”
元辰点头,“恩,我猜到了。”
见他还是有些消沉,秋离脱口而出,“我不是不想同你去,我只要去找个朋友,等见到她了,便去秦国找你。”
元辰似是有些惊讶,随即便是毫不掩饰的欣喜,”一言为定,我在秦国等你。”
秋离也笑笑,摇摇手中的酒壶,与他轻轻一碰,“一言未定。”玩笑道,“不过到时候你要拿出点好酒招待我才行,这个味道……”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和赤言酿的比起来,差远了。
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秋离身上暖暖的,痒痒的,这样半倚在元辰身上,让她莫名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这些天看到了太多明明相爱却过错的故事,便也不想再在自己的心意中挣扎。
她借着醉酒,问道,“元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元辰偏头看她,“嗯,怎么?”
秋离的一句话在舌头上绕了几个弯,心想这个请求太过奇怪,她清醒的时候还真说不出来,好歹借着酒醉,大胆道,“你能不能换件别的颜色的衣服穿给我看?”
元辰偏头,“为何?出门走得急,只带了两件换洗的袍子,都是蓝色的。”
秋离咋舌,不过人一旦突破脸皮的底线了,就没什么话说不出来了,她没过脑子的下意识说道,“那……那你把袍子脱掉给我看内衣,内衣总不是蓝色的了吧……”
元辰一脸吃惊的看着她,这句话出口,秋离的酒便也醒了一半,忙忙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元辰一脸坏笑向她靠近了一步,“哦?那是哪个意思?”
他的鼻尖离她的那么近,稍微往前倾倾身子就能碰到一起,呼吸之间,秋离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扑在她的脸上,微微的痒着。
带着人心里也有些痒。
靠得这样近,连夜风都不觉得凉了。秋离觉得自己不受控制的想向他靠近一步,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她觉得在这样的花,这样的月,这样的酒下,她的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远方突然传来一声蛙叫,拉回了秋离的意识。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踩在花田中,脚下一个不稳,急急向后跌去,元辰伸手去拉她,可是喝了酒反应变慢,他伸手之时正好与她指尖相错,两个人的手生生错开,秋离毫无悬念的重重摔了下去,跌的屁股直疼。
她揉揉摔得很疼的屁股看着站在她身侧好整以暇的元辰,怨念道,“戏本上写说,这个时候公子都要眼疾手快的给小姐当肉垫的。”
元辰“哦”了一声,随即也倒在花丛里,躺在秋离旁边,两手一张,道,“那你躺在我的身上吧,我给你当肉垫。”
秋离,“……”
两个人皆是醉了才能说出这样没皮没脸的话。
不过,秋离还是没有忘记最初的初衷。“那,你要不和方泽换下衣服,给我看看?”
元辰一脸不解,但既然是秋离说的,他便照做了。他起身进屋,片刻却换了一身红衣出来,秋离正疑惑他是从哪里找了个赤言同款,只见元辰手中拿着个字条给她解惑,“萧公子留字说他先行告辞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给我留了一身红衣,正好穿出来给你看。”
秋离笑,赤言真够朋友。然后,她看到元辰递过来的赤言的字条,秋离就笑不出来了,只见那字条上写着,“元弟,本以为国破山河不在了之后,会将终身大事看淡,和吾妹阿离将就此生。然,今夜辗转难眠,始悟终身大事无论如何将就不得,吾与吾妹自小唯有兄妹之情,在此将令妹托付给你,请务必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