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零零总总还有一些,司卿没有详述。毕竟她和秋离同执夙斗智斗勇了上千年,这些姑娘的手段和执夙害人的手段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总归,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青逸总是不自觉的出手帮助司卿,帮的越来越没有底线。要不说,猪对手往往才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器。于是,在某一个月朗风清的晚上,两个人与花前醉酒,有了如下对话。
司卿,“哇,喝了酒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你看今晚的星星好圆。”
青逸对天瞪眼了很久,“你说的那个……可能是月亮。”
不过总归青逸喜欢的,就是司卿的傻气,于是这晚上越发的觉得司卿可爱,在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便睡到了一个床上去。
那天早上,司卿先醒过来,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有点发懵。她知道西山女帝不得外嫁她族的规矩,她母君只得了她一个女儿,从小她就被定亲给了别人,她和青逸这段感情,只能无疾而终罢了。
于是,那天早上,司卿咬咬牙,将青逸迷昏,然后自己跑了出来,正好碰见来找她的秋离,两人便一起携手回了三危山。
后来青逸来找过司卿几回,都被她拒绝了。于是一段感情,便连开始都没有的结束了。他们,还未来的及对彼此说出那句喜欢,也只能永远的,藏于心底。
仿佛乐章正要进入最高潮的部分,便戛然而止,留下尾音消散在空气之中,令人脑心挠肺。
既然不可能有结果,司卿便选择将此事,烂在自己心底,连秋离都未提。
他们二人的故事至此便落了幕。
再后来,秋离便有了东海二公子,和智尚元君两朵不靠谱的桃花。那个时候,秋离天天伤春悲秋的,司卿天天陪着她喝酒,两个人在西山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她原以为是司卿够义气,陪着她失恋,现在想来,原来那时司卿自己,心底也有一段不能伤痕,想同她一同哭罢了。
只是,谁曾料想,在月黑风高不起眼的某一天司卿醉酒,正巧就跑到了天帝山门口,再正巧遇到了也醉酒的青逸,两个正巧遇在一起,心中压抑了许久的情感便再也压抑不住,就有了司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然后,女帝为司卿和青家三少成亲订了日子,再然后,司卿继位。
那时司卿也不解为何青氏一族不能许嫁外族,只以为是门规而已,想着若是能将应龙找到,把自己的母亲劝上一劝,那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后面的事情,秋离都知道了。
秋离咬咬牙,司卿那个肚子里藏不住话的性子,这么大的一桩秘密,居然连她这个最要好的朋友都瞒着——她狠狠在肚子里说了一箩筐青逸的坏话——司卿定是为了保护青逸,才瞒下的。
总归三青鸟一族在西山独大,当时这件事若是被女帝知道了,那纵然青逸是天帝山一族的首领,也免不了要被女帝提来,扒皮抽筋。
如此看来,司卿对青逸,用情至深。
司卿躺在床上,紧紧地抓着秋离的手,“你能理解我吗?你会不会觉得我傻……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非要和他在一起。”
秋离斜倚在帷幔旁,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了元辰的模样。
她微笑着摇摇头,“不会。”若是有一天,跟元辰在一起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和司卿一样的选择。
她和司卿一样,都是那种简单的至情至性之人。轻易不动情,一旦动情,便轻易不会改变。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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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赤言终于回来。回来时身后还跟着青逸,秋离一见青逸恨不得踹一脚,好在赤言拦着,“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司卿是不是还昏迷着,赶紧带她去魔界,别墨迹。”
几个人片刻功夫不敢耽误赶往魔界。赤言带着司卿去了渭河河底,为她引产。秋离和青逸在岸上守着,两个人相顾无言,有些尴尬。
沉默良久,还是青逸先打破沉默,他长叹了口气道,“司卿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以后回了西山,还要劳烦你多多照拂她了。”
秋离先一愣,但脑子一转便明白,此事女帝已知晓,她怎肯让唯一的爱女冒着生命危险和气你在一处,此事至此便板上钉钉再无转圜的余地。这几日过后,西山再无青逸的位置,她二人此生不再有相见的可能。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自此以后,你都不再回西山了?那司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