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回到医院天边已泛白,林盈看着熟睡的秦秋,心想:有空真该去拜拜佛了,半年多的时间他们几乎成了医院的常客。他那车真快如张娜娜所说,要被血滋养成精了。
林盈买了早饭,又跟张主任说明了情况请了假,张主任说会和校长说明,让他们回来补假条,又问了一下需不需要报警,林盈说秦秋不想报警,也让张主任保密,别和丁一说,又寒暄了几句林盈便回到了病房。
秦秋已经醒了,看着林盈的黑眼圈心疼得要命,可怎么让她休息她也不干,第一次倔强得要命。林盈给他擦了身子又喂他吃了早饭,看着秦秋身上一片片的淤青,又一阵心疼。等护士给他输上液,她终于撑不住了,在秦秋旁边的床位上睡了过去。
秦秋看着熟睡的林盈,心里一阵满足。当那把刀划进他身体里时,他想到的是他还没向她正式求婚;当他血流如注虚弱不堪时,他想的是就算死也要死在她身边。在生死边缘他满脑子都是她,他甚至没有想起秦冬。不知不觉中,他已爱她爱得深入骨髓。
林盈睡得极不安稳,她还惦记着要给秦秋买午饭,在中午到来前便醒了。秦秋身体素质好,常年不生病,伤口又处理的及时,输了抗生素连烧都没发,休息了一上午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林盈和他一起吃了午饭,便问起到底怎么回事。
秦秋皱着眉回忆着说:“我吃完饭打车回来,走到楼下的时候突然从后面冲出三个人,二话不说抬手就打,我喝了酒,又没有防备,挨了他们几下,但等我反应过来后那三个人也没好到哪去。后来有一个人拿出了水果刀,我记得我把刀打掉了,但不知道谁用衣服把我头蒙上了,等我边和他们打着边把衣服扯下来的时候,丁福全拿着刀已经在我眼前了,我感觉他是想拿刀在我胸口上划一刀的,我本能地抬起胳膊就挡,胳膊就被划开了,血喷了他一脸。丁福全估计也吓傻了,那一帮人看见了血,掉头就跑,接着我就回家了,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林盈听得心惊肉跳,她曾和秦秋说过,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可既然已经得罪了也没办法了,就算他再小心,小人这种生物是怎么也防不住的。林盈再次问他真的不需要报警吗?秦秋说:“不了,丁福全被我抢了儿子,心有不甘可以理解,估计这事过后他也不敢怎么样了。”
让林盈和秦秋没想到的是,三天后警察找上了他们。秦秋住院的第五天上午来了三个警察,一个站在病房外面守着门口,两个在病房内询问着五天前秦秋的行踪。秦秋据实回答,警察记录后又问询了林盈,林盈也把一天的行踪如实告知。问询结束后秦秋问怎么回事,其中一个警察的回答让他们大吃一惊,他说:“丁福全死了。”
秦秋和林盈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五天前还在行凶,受害者还在医院躺着,他自己一点伤没受,居然就这么死了!
秦秋稳了稳心神问道:“同志,可不可以透露一二?虽然我没有报案,但毕竟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有知情权。”
警察基本已经了解了所有情况,他们来医院之前去了秦秋所在的学校进行了调查,还去了聚餐的饭店和秦秋所在的小区调取了监控录像,和丁福全在一起的人员也供述了这几天他们的行踪,事实确如秦秋所说,他也是受害者。
6月8日晚,丁福全在学校附近喝酒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参加聚会的秦秋,于是借着酒劲许诺给在场的狐朋狗友每人二百块钱,让他们替他修理一下秦秋,正好其中一人开了辆送货的车,几个人商量稳妥后由丁福全盯梢,跟着秦秋回了家,在小区楼下动了手。当时丁福全因为吃过秦秋的亏不敢上前,便躲了起来,看到秦秋头被蒙上,一时鬼迷心窍动了刀。
因为没人报警,警察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不给自己找麻烦,只是在丁福全死后进行了例行调查,在了解了相关情况排除了秦秋的嫌疑后也没什么可隐瞒他的,这个案子基本可以结了。
警察告诉他,丁福全和人在饭店喝酒,脑干出血倒在了厕所里,被发现送医时已经晚了。林盈听着,都想当场大笑三声,老天还是有眼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谁能逃过因果?
办案警察对秦秋说:“等案子结了家属就要认领尸体了,在法理上你现在是丁一的监护人,可在生物学和道德方面丁福全还是丁一的父亲,该怎么做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