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_作者:云拿月(23)

2019-03-22 云拿月

  等她坐上去,陈就载着她,她抱着琴盒,便在附近来回兜圈子。他故意骑得快了,她就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一迭声喊:“慢一点!慢一点!”

  风里都是她嚷嚷的声音。

  年少不知愁滋味,日子好像每一天都那么美好。

  有的时候碰见陈就载了别人,都是男孩,等他放下人,再过来要她上车,她就会耍脾气,说:“别人坐过的,我才不坐。”

  陈就怪她刁钻,抱怨:“你怎么这样啊?”

  她脖子一梗,还振振有词:“我爸的车后座就只载我。”

  她这样说,后来,陈就的自行车再也没有载过别人。

  直到现在。

  幼稚的蛮横玩笑话,最终还是变回玩笑。

  不再去想,冬稚低着头,摸摸琴盒,不多会儿把它放回衣柜。

  关上柜门,关上台灯,她躺回被窝,余温尚在。

  闭上眼,平静地等待入梦。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世事易变不过其一,或深或重的苦难,一辈子多了去。

  这些小事,也就不算什么。

  ……

  再见到温岑,感觉有些不一样。距离仿佛被拉近,陌生感一下褪去许多。

  他没特意找冬稚说话,一如平常。

  中午放学,苗菁邀冬稚一块去推车,冬稚说:“我车坏了,得去修。”

  “小红坏了?”

  温岑横插一句:“小红?她的车不是蓝色的吗?”

  “蓝色的不就叫小红,叫小蓝多普通。”苗菁瞥他一眼,继续对冬稚道,“我陪你走到路口。”

  冬稚没推脱,两人还是一块出校门。

  到校门外取车的地方,听见旁边的人在聊,陈就又骑车载赵梨洁了。

  苗菁小声跟她嘀咕:“陈就跟赵梨洁俩人怎么回事啊?”

  第10章 焱焱

  冬稚拿着纸巾擦拭苗菁的车坐垫,没抬眼,对苗菁的嘀咕,只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苗菁发觉冬稚似乎不怎么想聊陈就,收了话头。

  她们一块走到路口,道别分开。

  冬稚的车修好,下午照常骑来。

  每天和以往都一样,苗菁没邀伴的时候,她们就一起短短走一程,苗菁和别的朋友有约,冬稚就一个人,慢慢骑回家。

  连续几天,陈就中午和晚上放学都骑自行车送赵梨洁回家。下午放学不用是因为时间来不及,赵梨洁不回去,在学校或者校外附近解决晚饭。

  全校大半的人都看见,都知道陈就的车后座,有了一个常客。

  周六。

  晚上不用上自习,空气里充满“自由”的味道。

  冬稚收拾好东西出教室,学校里人已经走了大半。她取了车,经过小卖部门前,见温岑坐在第二家店门口,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她侧头看向店门口,步子慢下来。

  感受到视线,温岑抬头,见她盯着自己,笑了,“干嘛?”

  她干脆停住,“你不回家?”

  “回不回都无聊。”他耸肩,“坐一会。”

  冬稚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想那就道个别走人,谁知道他把手机往口袋一揣,起身过来了。

  “轮胎没再出问题吧?”温岑打量她的车后轮,“我骑一下?”

  冬稚愣了下,也没拒绝,将把手让给他,退开一点,“骑吧。”

  温岑跨上车,踩着脚蹬用力一蹬,骑出去好一段,一个急刹,脚点地,车头一转骑回她面前。

  “赶着回家吗?”他停住,问她,“我带你兜两圈哎?”

  换做以前,或者大多数时候,她应该会拒绝。

  温岑突然打响车铃,“叮铃铃”一串声儿,脆生生的,在他指下一点不费力。

  她就没办法将车铃打得这么响这么干净。

  他的头发看起来还是那么软,冬稚想起那天风把它们吹乱的样子。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好。”

  ……

  师范附属小学旁边有一条坡道,冬稚第一次知道。

  温岑带着她上了坡顶,说往下冲才刺激。

  第一次往下冲时,冬稚坐在车后座上,揪着温岑腰身两侧的衣服紧张兮兮,嘱咐:“你骑慢一点,刹车不好。”

  温岑嘴上说着“放心”,真正上路,他嫌不够,蹬了两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