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他张口结舌,心知马屁拍上马腿:“你不领情就算了,何苦歪曲人意。”
她慈祥地看着他俊朗的脸:“你不差,你很好,我配不上你,真的一点都配不上,哪怕一个零头,都相差十万八千里。”
“何出此言?”
该是时候全盘托出了,再这样下去不但别人觉得奇怪,自己都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万万没想到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竟在一张香艳、媚俗、暧昧不明又危机重重的床上。
“我的出身……非常不好。”
“秦家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家。”他语重心长地:“再说这年头,谁又比谁高贵。”
“我的母亲……看不见。”
“那又怎样?”
“她是个瞎子!”
他点了点头道:“伯母如此命苦,咱们今后接来孝敬。”
这都不为所动,她不得不抛出杀手锏:“我父亲不是好人,和我结亲会令你家名誉扫地!”
他略沉默一会儿,问道:“你的眼睛怎么样?”
“很好啊。”
“你是不是好人?”
“不坏吧。”
“你既不是瞎子,又不是坏人,为何不能婚配?”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有时自以为的优势也最致命。”
男人拒绝女人的示爱只有一个原因,丑。女人拒绝男人却有千奇百怪的理由,说到底归为两点:穷,丑。
他一向以为自己的相貌属于中等偏上,俗话说一富遮百丑,可能由于年少多金,遮得略微多些。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根本不缺钱。见多才能识广,养尊处优才有可能视金钱如粪土,她并不像,这点他看得出来。
所以只能承认自己丑了。
第41章 第 41 章
不着边际地瞎想,恍恍惚惚昏昏沉沉,竟睡了过去,梦里依然在王府,居高临下凭栏眺望,只见各处乱成一团,女眷从内府狂奔而出,哭声与惊叫此起彼伏,状如末日。
“有动静!”顾修竹猛地睁眼。
他顿时清醒过来,侧耳聆听:“有妇啼哭,好像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谢凡破门而入。
二人猜到大限将至,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小师妹……”谢凡伸手解开他们的穴道,神情恍惚:“丹药不对,我没想到会这样!”
哪样?她一头雾水,甚至忘记活动酸麻的胳膊。
“王爷死了。”
秦岗骤地坐起:“服了你的仙丹?”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谢凡自己也拿不准。今天是丹药出炉的日子,他取一丸用无根之水化开,王府服下一时三刻的工夫,突然吐血而亡!
仙丹绝不会出问题,不过取自稀有药材,只有滋补之功,就算那些古书上的药引,也是无关痛痒的杜撰,吃不死人的,否则王爷有事,岂不等于找死。致命之因出自何处已经来不及想,逃命要紧。
“事已至此,联手闯出去,我熟悉路径。”见俩人有些迟疑,急道:“同门一场,生死攸关之际,断然无心加害。说到底我可伤过二位毫发?”
那倒没有,而且有机会与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实在不赔反赚,秦岗很承他的情:“说的对,你没有我们出不去,没有你,我们只能在这儿等死。”
顾修竹万般无奈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
达成共识,合作也就愉快。谢凡对王府布局了然于胸,三人轻功不弱,抄近路越过药庐,停在戏台后头的藏书楼上。居高临下,花园尽收眼底,几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掩面而出,又是惊叫,又是痛哭,闻者似有所恸。
“想什么呢,当心惊动侍卫。”顾修竹扯扯他的袖子。
秦岗自言自语:“我刚才好像来过……”
“梦里来过罢,睡糊涂了么。”
“可不是梦里,你怎么知道。”
谢凡一指远处的院落:“穿过那里就是墙围,再往后各奔东西,这次运气好没被抓住,不过还是多谢二位,祝百年好合。”
“好说好说,不送不送。”秦岗一迭声地送走他,转身欲下楼台,被顾修竹拉住。
“你们刚才说什么?”
“快走,当心惊动侍卫。”不由分说,抓着她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