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她鼓起勇气道:“王公子在这里出事,我也活不成,请各位高抬贵手换个地方。”
“此处风水极佳,自可诸事顺遂,争相大白。”负手而立的灰衣少年笃定地道:“放心罢,连血都不见,粉粉姑娘晚之后不妨继续做你的头牌。”
“神棍休得张狂,人来不来还不一定呢,凭你掐指一算能算出自己马上就要露怯么。”另一个青衣少年随即反驳:“牵连无辜不是君子行径,你们口口声声说万无一失,到时连累这位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如何过意的去。”
“你大可像大师兄那样不参与。”持剑女子好整以暇地。
“大师兄托我监视你们,岂能半途而废。”青衣少年冲余惊犹在的她咧嘴一笑:“我叫杜宜卓,这个不靠谱的神棍叫陆颖,他是坏人,我是好人,你一眼就能看出来罢?”
秦岗忽然叹了口气,考虑要不要谢绝两位少侠的好心帮忙。
夜色沉沉。
楼下喧嚣一片,楼上寂静无声。
“二楼上客啦!”
丫鬟打着珠帘,老鸨一面吩咐点灯,一面幽怨地:“姑娘为了公子憔悴不少,常常独坐到天明呢。”
出手阔绰的王公子再行打赏,一瞬间,碍手碍脚的人通通消失了。
粉粉绷直身子坐在梳妆台前,烛火印照下的后背格外单薄,纤腰不禁一握。
她并非绝色,秀丽中独添几分楚楚可怜,带着几许世俗烟火之气。这样唾手可得又若即若离的风情,少有男人抗拒。
王少游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对许多美人一见倾心,却只对她一见难忘。
她是站在远观和亵玩之间的女人。
“多日不见,生我气了?”他从容不迫地来至近前,手中托着一只精美的盒子:“冷落佳人,故来赔罪。”
大如龙眼的夜明珠已是难得,竟有两颗一模一样,镶作龙凤钗。
他亲手为她戴上,珠光冷冷,金光灿灿,相得益彰。
“你……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只因家中有事,分身乏术。”
“是为了别的女人罢?”她幽幽道:“相交一场,你也不用瞒我。”
“哪有。”
“都说你拐了秦家的姑娘,风言风语传到我这里,可是有理有据。”
他有些烦躁,一想此处没有外人,索性不再拐弯抹角的否认:“不提还罢,这事儿真是没抓着鱼还惹了一身腥。”
第9章 第 9 章
“王公子相中的人,哪有失手的?”
“坏就坏在被不该插手的人插手,那人又是得罪不起的。”
“放眼江南,还有王家不敢得罪的人?”
“江南算什么,天高皇帝远,抵不上京官大三级,何况不止大了三级,人家动动手指头,天翻地覆也是有的。”
粉粉掩嘴而笑:“你又唬人。”
“我唬天唬地,不敢拿这事儿玩笑,左右不过一个女人,我一想前程要紧,凭她是金山也得双手奉上,眼都不眨的。”
一把匕首从天而降,重重插在圆桌上。
王少游正把玩手中的夜光杯,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粉粉早已吓得退在一边,瑟瑟发抖。
烛火熄灭,对面陌生的声音:“奉予谁。”
借着月光只见一个高瘦的身影,说话腔调和走路的姿势带有一种世家子弟的做派,他自幼结交这种人,不会看错,想来是哪个朋友开的玩笑,强作镇定:“阁下是谁,为何埋伏在此。”
“奉予谁。”对方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
王少游于是就不开口了,秘密已经泄露,虽是冰山一角,但露出另一角,他就得死。
整个王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那日万国花会,有人看见秦思上了你的马车,你本想私会,后来却成了拱手相让,中间发生什么。”秦岗拔出桌上的匕首,胸有成竹地示意外头:“别担心,我们有整夜时间来听故事,春宵一刻值千金,谁也不敢上来打扰。”
杜宜卓和陆毅一边一个守在屋顶,以防神秘高手突然出现。顾修竹默默听着底下动静,琢磨着如此和风细雨,天亮也问不出来,秦少爷一看就是生活太过优渥,做事毫无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