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晖景不耐烦,“杀了!”
朱晖景抬下巴,冷噱道:“给朕抓住这个贱婢,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陛下,陛下,逸儿是你的孩子啊陛下,陛下——”
朱晖景冷笑:“那娉婷的孩子,就不是朕的孩子了?”
耳畔安静,窒息感袭来,她知道她输了,她从来没有赢过。
“你趁朕醉酒,爬上朕的龙榻,你真以为朕不知晓?”
“陛下……陛下!”荷儿惊慌失措,张着嘴说不出话,她拼命摇头,想要辩解,“不是的,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
“啊——”荷儿半疯尖叫。
她看着侍卫的刀,扎进了襁褓,一刀带出血来,一共刺了三刀,孩子没了气。
“逸儿,我的逸儿,我的逸儿。”荷儿想挣脱侍卫夺回孩子,“我的逸儿……逸儿——啊——”
朱晖景无波无澜:“娉婷和朕的两个孩子,用你的这一个还,还的清吗……”
“来人,把她打入天牢。”
“陛下!陛下!”荷儿哭着喊着。
朱晖景波澜不惊道:“王福,拿你的足衣把她嘴堵上,朕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王福愣了须臾,旋即脱下鞋子照做。
“陛下,陛下不要,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可以解释给你听,陛唔——唔——唔——”
“衣服扯了,扔入天牢,朕不想再见到她,”朱晖景拂两下杯盖,抿口茶,“再扔两个死囚进去。”
王福和宁儿皆是一愣。
荷儿瞪大眼睛摇头,泪水早已糊了面颊,“唔——唔——”
朱晖景恶狠说:“娉婷和朕的两个孩子,你才还了一个。”
“唔——唔——”荷儿绝望跪在地上。
“千万别让她死了。”朱晖景强调,随后摆手,示意都退下去。
这一切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宁儿在旁看了全部,浑身战栗着走出去,原来那日陛下要她看的,要她听的是这些……
“娘娘……陛下给您报仇了……”
宁儿抱住自己的手臂,她冷颤摇头,娘娘……陛下他……他怕也是疯了……
一个月后,在天牢里的荷儿有孕了,皇帝亲自派太医去诊的脉。
那时荷儿已半疯,目光呆滞,身上只有几片布,掩遮无果。
诊脉过后第二日,朱晖景下令,天牢十二酷刑全部施行,随后命太医治好荷儿。
他没折磨够,她怎么能那么死了。
荷儿被吊着口气,可孩子三两下便掉了。
朱晖景又命人每日在她耳边念着李娉婷和逸儿的名字,提醒她时时刻刻不能忘记,她想死,却求死不能。
自此,荷儿彻底疯了。
严冬,朱晖景怀中抱着一个女孩,女孩扎了两个小揪,天真可爱,“父皇,额娘呢,欢儿好久没见额娘了,好久好久……”
欢儿便是那早逝侧妃的孩子,也是朱晖景唯一孩子,侧妃去世的早,李娉婷待她如亲生,是她的额娘。
“父皇犯了错,把你额娘气走了。”
“那父皇再也额娘请回来呀,欢儿已经不记得额娘长什么样了……”
“等欢儿长大,父皇就能见着你额娘了。”
“可欢儿也想见额娘呀。”
朱晖景浅笑摇头,“不成……只能父皇一人去见……但是去见以前,父皇要当个好皇帝,这是父皇很久以前答应过你额娘的……”
“父皇一直是个好皇帝呀。”
朱晖景叹息,“欢儿,父皇不是……”
皇权在手,他也蒙蔽双眼,错杀忠臣,他曾经最厌恶的事,永不该做的事,都做了……
每日承受酷刑,荷儿在天牢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消息传给朱晖景听后,他连眼皮也未抬。
史载,朱晖景在位十六年,残忍暴戾,然大雍朝繁荣昌盛。
大雍朝四十五年,中秋月圆夜,朱晖景驾崩。
唯一子嗣长公主朱安欢继位,改国号“雍”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