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问：“你们怎么了?”
红枫扯了下嘴角，便向院子里走，“他看上人家李胡子了呗，还能怎么……”
寅双无辜摇头：“我没有……我……”
寅双还没说完话，红枫已经去到了院子。
时辰走到寅双身边，冷静道：寅双，“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寅双苦恼思索：“我好像在李胡子那儿看到了我的东西……”
甘苏微讶。
时辰接着问：“什么东西?”
寅双不确定说：“我给辰吉织的那根白线。”
第108章 辰吉·鱼泉(3)
甘苏远远望着李胡子, 他手负在身后，揣着冷饮的袋子一荡一荡, 哼着小曲儿吊儿郎当走回自己店铺。
甘苏皱眉轻声说：“寅双，你给辰吉织的那根白线真的在李大哥那儿吗?”
寅双点头：“嗯，就绑在那根挠背器的尾部。”
甘苏抬头望着自家店铺前的牌匾，这上头的“驱”字是李胡子亲手写的，而她方才停顿在这儿看见的画面, 她也不清楚那是什么。
时辰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冒出, “你们要在这儿站多久?”
甘苏回神, “寅双, 走吧，进屋。”
寅双向院子走, 甘苏接着他后头, 却被时辰拉住了手腕。
等寅双进了后院, 时辰挡在她身前, 严肃沉声问：“刚才看见了什么?”
甘苏表情平静如水：“跟你有关吗?”
“有。”
甘苏甩开他的手，“怎么, 怕我看见未来, 偷窃了时间吗?”
时辰不悦：“你不要每次把话题指向变得尖锐，我问你什么, 你答就是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时辰语塞，他并不是要为难她，他只是觉得如果甘苏将事情讲予他，兴许会好处理很多。
时辰手叉腰, 扶额转过身消化着情绪，甘苏望着他烦闷的举止，心情其实也乱糟糟的。
她不明白，时辰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他现在自己的身份摆在哪里，日晷守护者，小拾的父亲，还是她的旧情人?
甘苏抿嘴，决定问个清楚：“时……”
话还没说出口，时辰转过身，双手握住她肩膀，极其用力，且诚恳非凡道：“甘苏，我现在不想杀你，你不用把我当成敌人，我现在不会杀，以后也不会，这点我可以承诺你。”
甘苏盯着他的眼睛，轻语：“为什么呢?”
时辰闭起眼，安稳下情绪，随后睁眼，钳住她的视线，带着歉疚道：“你说的都对，你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日晷守护者的疏忽，所以我最没有资格杀你……”
甘苏嘴角微微扬起，不是高兴，是苦涩，她想扫落时辰手，可是他力道太大，她也没辙，“时辰……等日晷再次陷入危机，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说一不二，我既然承诺了你，就不会违背。”
“我怎么相信你?”
他以前也做过承诺，可是他最后也没有选择她。
时辰：“你认为我能残忍到，让小拾看着她的父亲，杀了她的母亲吗?”
甘苏深吸一口气，语气柔和些：“时辰。”
“嗯?”
“林婆婆说，我能活下来，是有人从往生路上把我拉了回去，你知道嘛，能这么做的人，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甘苏闭起眼，不看他的眼睛。
时辰觑着她，她颤抖的睫毛，战栗的身体，像是碎了又拼起，再轻轻碰一下，就不复存在了。
——甘苏……
——对不起……
他听见一个久远的声音说着，而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的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耳畔恍惚有秒针“咔哒”停止的声音，那些记忆横冲直撞填满他的脑袋。
血……喊叫……
在他面前倒下的人……
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当时握着未太的手在颤抖。
时辰捏着甘苏肩的手骤然松开些，人也定住。
甘苏阖着眼，咬牙接着说：“可是你也是最不可能的人，有我存在，不管如何逆转时辰，都只会失败，所以……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