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馆本来放了好几本《题库集》,并且不是市面上流通的版本,而且书院里的各位先生整理的历年以来科举试题而成。这书只在藏书馆有三本手抄本,借书的人总是络绎不绝。藏书馆的书可以带回宿舍看,但是一人一次只能外借两本。今儿人少,上个借阅的人正好刚刚把书还了回来。正好被黄绍礼借到了。
“运气真好!”黄绍礼赶紧把书拿到手上不松开,然后不好意思的说:“我们一起看。”
“没事,你先看吧。都到你手上了,跟我借有什么区别啊。”林明岚说道,“这样,我再去找找有没有其他不容易借的书,我们可以交换着看。”
“好啊,我也找找。”两人分开,朝着书架走过去。
藏书馆的并不是外面流通的书籍,更多的是平日的教谕学生自己总结的笔记,缺点就是数量极少,能不能借到完全是看运气。
最南面的书架上都快要铺灰,但是放着的都是游记之类的书,一套六本的山川地理,正好是林明岚在外面找了很久都没能借到的那套,他欣喜的拿起来,从深蓝色的书本封套上取出第一本,如饥似渴的看了起来。
书薄薄一本,看起来倒是颇费时间,等到黄绍礼问道:“你找到书了么?”他才惊醒。他拿起整套书,准备先选出两本带回去看。
不过等他把书都从书套里拿出来的时候,从封面地下倒出了另外一本书册。
封面是常见的名字,《大题小题库》,林明岚顺手一翻,发现上面的批注颇为眼熟。不论是字体风格,都颇为眼熟。
眼熟是眼熟,但是要说具体是谁,林明岚有点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正好听见藏书馆的登记借阅的人的声音,“严先生,您过来了,这次准备借什么书?”
“过来随便看看的。”严先生冷淡的声音响起。然后踱步的声音朝着东边的书架去了。
林明岚把《大题小题库》原样放回了书架,拿着《山河地理志》,跟严先生打了招呼见礼之后就先离开了。
严先生此次来藏书馆只因心中忐忑。他随意跟登记人点头之后,就先到东面的书架找书,搜寻无果之后又换了一个地方。大概耗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书架上瞧见这本被随意搁置的题库集。
严先生悬起的心先放了一半,等他翻了翻书册之后,心再次吊了起来。他捏着书,然后走到登记人那头,装作不经意的问:“我准备借这本书。登记一下吧。”
“先生稍待。”登记人拿出那本厚厚的登记册,翻开记录书名和编号。然后略谄媚的把书递过去:“先生拿好。”
严先生眼睛一瞄,把所有借过这本书的人都记在心头。
几个时辰之后,这本封面卷曲的书册辗转到了静室。
李学政几乎是称的上是大笑的把这本书册扔到了赵宽的面前,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赵宽匍匐着把这本书册捡到手上,颤抖着翻开,看到上面熟悉的墨迹,突然挣扎着起来一把把书册撕成了两半,嘶吼着:“都是假的,我什么都没做!没有!”
“撕吧撕吧,没事,”李学政解决了一桩心事,眉头都舒展开了,“这就是个仿本,特意试探你的,你要是有兴致,我这还有十本八本,你可以撕个过瘾。”
“不过你现在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后果,你要是痛快点说,我也能痛快点。”
赵宽捂着脸,跪阴影里不言语。李学政也耐性十足的站着等他开口。
“我说。”终于把这两个字说了出口,赵宽好像泄气了一样,哑着声音说道。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按着往年的惯例,每年三月的春考也算重要的考试,但是赵宽经过多方的小道消息,还有自己的揣摩,发现上头有意通过这次的考试来决定送往国子监的人选。
国子监啊,那可是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仕途了!这样的机会,赵宽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不过等他想完这头,他发现,他根本没办法脱颖而出。先不说早几年进府学的前辈们,就是跟他同一届的学生,都有好几个比他优秀。想杀出重围没有十分的真才实学再加上十分的运气,根本不用想。
气闷的赵宽,只能整天整天的在府学里面消磨时间。
这一天,他在藏书馆随意闲逛的时候,正好遇到先生们过来还上次借的藏书。他就此上了心。
登记人一时也不能把所有的书都登记好,他装作帮忙的样子,暗中把先生们每次借的书名都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