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
“.....”
奚止舀了一勺粥轻轻的吹了吹，抬手送到了陶梓的嘴边，“吃一点。”
“奚止...”陶梓咬了咬牙，“我得回学校...”
“我知道，明天我送你回去，现在先把粥吃了...”
那碗白色的粥散发着大米的香气，上面还缀着一点绿色的菜，幽幽的冒着热气，被床头灯一照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可陶梓一点也吃不下。
她摇摇头，“我不想吃....”
“陶梓...”奚止把勺子丢回碗里，垂着眼说：“你知道吗?很久以前我就看过你的照片，那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能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容....”
陶梓的脸色微微泛白，“你....”
“嗯...”他淡淡的笑了笑，“沈画很喜欢你，经常会给我看你的照片，我总想着，也许有一天能认识认识这个女人...”
“想不到，老天还是给了我这个机会....”奚止抬头，清亮的眸子盯住了陶梓的眼睛，“可你好像不是那个人了...”
陶梓握着手，喃喃道：“因为我不再是陶梓了....你看看我的样子，连模样都变了。”
奚止轻轻的摇摇头，拉住了她的手说：“可你就是我爱的那个人，没有分别。”
“沈艺死了，你不吃不喝的折腾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对吗?”
“你明明都知道，想要继续过日子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就连沈画他....”
陶梓的眼底泛了泪，边摇着头边说：“我知道，我知道还要过日子，也知道我永远都只能以宋惜的身份过下去了...所以我特别感谢她，是她给了我还能见到沈艺的机会，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宋惜给了沈艺最想要的结果....我当然都知道，可是奚止，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沈艺的自杀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奚止只觉得心脏一坠一坠的顿疼，这些日子里的担忧，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沈艺选择了自杀，宋惜选择了自杀，那她....
他伸手抱住床上的人，低声道：“你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吗?”
陶梓只觉得周身温暖，有种熟悉的香味让她感到心安，可不知为什么，奚止的身子竟然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她的哭泣还来不及停止，那声问话带着哭腔。“奚，奚止，你怎么了?”
抱着她的手臂收得紧了些，耳边传来奚止低沉沙哑的声音，他说：“陶梓，你喜欢我吗?爱我吗?”
*
当你抱住自己爱的那个人时，心中的喜悦像是被煮开了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在最滚圆的时刻突然炸开，整颗心脏都充满了欢愉的气味，一辈子都不想放开手。
陶梓把头贴在奚止的脖间低声说：“嗯。”
嫣红的薄唇勾出了一条完美的弧度，那眼底深处略带惊喜的模样，几乎要从长长的睫毛后溢出来。
是不是在世间有了牵绊，生命才有了意义...便无论如何也不想离开了吧。
所以奚止需要那个答案来让他安心。
*
那天晚上，陶梓还是吃完了那碗粥，睡在了奚止的房间里。
整夜无梦。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陶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珠被照成了琥珀色，眼白处仍有些红血丝，可她自己知道，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他们四个人一身黑的坐了个面对面。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杯酒。
沈画第一个开口，他端着酒杯，言语中还有些别扭，面对着宋惜说：“陶梓姐，谢谢你。”
童可可不安的看了眼宋惜，也跟沈画一起端起了酒杯。
陶梓抿嘴淡淡一笑，伸手拿起酒杯跟他们两个人碰了碰，“还是叫我宋惜吧。”
沈画眼神复杂，沉默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添了些酒，对奚止说：“陶梓姐，就交给你了。”
奚止点点头，低声说：“你少喝一点。”
沈画苍白一笑，“这一个礼拜来，我没碰过一杯酒，也没抽过一根烟，就像我姐姐从前老是感慨的那样，做一个大人，去承担，去忍耐，要是她能看见，也会高兴吧。”
陶梓轻声说：“她会的。沈艺一定去了好地方，会一直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