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含糊，可还是从前台姑娘的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惊讶。
“嗯，好，那您进去吧。”
?
陶梓不明白，这宣传册上明明写了本诊所内所有医生都需要提前预约，怎么她一来就能进去?
前台姑娘眨了眨眼，“宋小姐?宋小姐?您可以直接进去……”
“哦……”陶梓只好收起惊讶，硬着头皮往里走。
“哎?宋小姐!不是那边……”
陶梓皱着眉停下脚步，心想完了，她还真不知道这个黄医生的办公室在哪……
好在前台姑娘十分贴心，她提醒道:“黄医生的办公室换到楼上了!您那边上去，右手第三间……”
陶梓暗暗舒了口气，“哦，好的，谢谢。”
前台姑娘见宋惜上了楼，按了个内线，转到了黄丽的办公室，“黄医生，宋小姐来了。”
很快电话里响起一个女声，“是宋惜吗?”
“是的。”
“好，我知道了。”
*
陶梓上了楼，还没仔细找办公室，就看见走廊尽头站了一个咖啡色套裙的女人，她笑的温柔，正冲自己招招手，“你来了?”
她没敢说话，只好笑着点头。
“我看看……”黄丽左右看看，口中道:“还好还好，胖了些。”
陶梓听着却头大，这语气，难不成宋惜和这个医生关系很好?可她看着比照片上还年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种资历深厚，板着脸的医生……裴玉珠是绝对不会随便找个地方给女儿治病的。
“走，进去。”黄丽推着宋惜往里走，边走还边说:“你今天来的巧，我一个病人正好有事，空了4个小时的时间。”
“嗯。”陶梓含糊的点头。
“坐吧，要喝点什么吗?还是老样子?”
她虽然不知道老样子是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黄丽笑了笑，坐回办公桌，按了桌上的电话，“两杯美式。”
美式?
陶梓撇了撇嘴，那个很苦……
“怎么样?现在还会头疼吗?”黄丽问。
陶梓摇摇头，“不会疼了。”
“那就好，你妈妈说，你割腕了?”
陶梓抬头，紧盯住了黄丽的脸，有些惊讶。
她居然问的这么轻松，就连裴玉珠也没敢这样问过吧……难不成身为心理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所以习以为常了?
既然能说这么明白，也好。
陶梓喜欢清楚明白，自从顶着宋惜的身体活过来以后，她含糊过去了太多事，实在不像从前的自己。
“是啊，我割腕了。”她伸出手，把镯子往上推了推，摊在黄丽的面前，有些无奈道:“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黄丽原本神色轻松的脸上还是微微一滞，但是马上就帮她把镯子遮了回去。
“你是说，你不记得为什么割腕了?”
“不。”陶梓正色道:“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得了抑郁症。”
*
宋惜说完这句话，房间里沉默了不少时间，黄丽淡淡道:“既然不记得了，就忘了吧。”
“如果你在受到刺激，也许还会发病，作为你的医生，我不能冒险。”
宋惜是她刚毕业接诊的第一个病人。
那会黄丽只是跟着自己的导师在实习，宋惜刚来的时候才高一，看起来又瘦又小，缩在她妈妈的身后，完全不敢看人，到了诊室，见自己的导师是个男人，说什么也不肯坐下来，反而是黄丽，宋惜还愿意跟她说上一两句话。
后来黄丽到了现在这家诊所，不知道宋惜的妈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那时候宋惜已经高二了，被确诊为抑郁症，半个医生也不肯见，裴玉珠没办法，这才想起黄丽，向她的导师打听了地方，带着宋惜来了。
一开始，宋惜什么也不说，好在，她还愿意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后来黄丽听说宋惜会画画，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摆了一套画画工具，用屏风挡住。
别的病人来的时候，她就带着他们去隔壁的办公室。
黄丽年轻，病人本就不多，那时候，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宋惜身上。
这么年轻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