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医生,安顿好江酹,聂蒙戈和温默一起下了楼,“你怎么会来这里?”
“今天是阿酹生日,大家帮她准备了一个生日派对,我过来接她。”温默端着聂蒙戈煮的热咖啡,低沉道,随后又接着问:“她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聂蒙戈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还是让江小酹亲口告诉你吧,这是她的老毛病了。”温默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再追问,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和无助,在阿酹每次最需要人的时候,在她身边的人从来不是他,或许在六年前他们就已经永远失去了与彼此相依为命的资格。
温默苦笑了一声,在刚才看见聂蒙戈安抚阿酹的时候,他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聂蒙戈,给阿酹幸福,照顾她一辈子,你能做到吗?”
聂蒙戈转头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听温默继续说着:“你知道吗,我曾经问过她,和你算是什么关系,她说了四个字,相依为命。”温默说完这话,脸上的苦涩越发浓重,曾经和她相依为命的人是自己,是自己啊。
聂蒙戈闻言身体一震,相依为命,这么沉重的字眼啊,原来江小酹对自己早就情根深种了,只是那个冷漠的性子让他一再犹豫,不敢更进一步。他突然笑了,像是点亮了亿万星辰,灿烂夺目。
“我会努力对她好,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她。”聂蒙戈坚定说出这句话,目光灼灼。
温默也如释重负笑了,让江酹幸福,是他一直的心愿,但他已经做不到,还好,有个和他一样爱阿酹的男人能够替他完成他的愿望,替自己去爱她。
“不过……”聂蒙戈突然沉吟了一声,“那你和江小酹以后算是什么呢?”聂蒙戈盯着他,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天知道当他一回国发现她身边有这么多烂桃花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绝望,现在一个劲敌即将退出这场角逐,他需要稳定一切不可控因素。
温默看着他玩味却带着严肃的眼神,笑了笑:“唯一的亲人,满意吗?”
聂蒙戈点点头,哥俩儿好的搭上他的肩:“很满意,大舅子。”
二人对望一眼,突然“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
洛明延看着身旁搬着杂物的何宜冉,有些无奈,他都已经说过无数次让她不要再跟来,但她仍然一意孤行过来陪着他做这些脏活累活。
见她不小心弄伤自己的手,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又是埋怨又是关心:“叫你不要过来,你偏不听。”
“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何宜冉见他皱眉,生怕他生气赶走自己,说话小心翼翼。
洛明延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请了个假送她到医院处理。送她回家的路上,洛明延一边开车一边嘱咐着她刚才医生说的注意事项,何宜冉心头一暖,随后终于鼓起勇气道:“明延,你,你放下江酹了吗?”
洛明延的手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开着车,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昨晚聂蒙戈和江酹拥吻的场面,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何宜冉见他没反应,继续试探道:“其实谁都看得出来,江酹和那个叫什么聂蒙戈的关系很暧昧,她都已经放下了,你又何必还走不出来呢?”
车子一个急刹车,何宜冉向前倾了倾,有些惊魂未定,洛明延转头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道:“你让我放下,自己呢?”
何宜冉一时哑口无言,答不上话,洛明延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疑惑起来:“其实我不明白,当初我和阿酹在一起的时候,你明明还祝福我们,为什么现在……”他的话没有说完,似乎是在思考怎样的言语更加恰当。
何宜冉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为什么现在这么恬不知耻缠着你,对吗?”她补完剩下的话,自嘲地笑了笑:“明延,女人不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当初你和江酹在一起,我祝福你和她,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在我内心深处我是不愿意成全你们的。”语罢,何宜冉的神色愈发落寞,她吸了吸鼻子,自觉失态,慌乱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匆匆下了车。
洛明延看着她跑得越来越远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一直以为何宜冉和自己一样,是碍于家族的原因,所以不得不和自己走在一起,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是一直喜欢自己的,而且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了,有些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最终还是开着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