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还在厨房里忙活,餐厅里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
晚上周峋回来的时候,薛莲逮着机会就凑上去了。
“周峋,跟你商量个事儿。”她帮他解领带。
有他的帮忙,周峋就干脆坐在床边,懒得动手了,任由她一个人忙活。
“嗯?你为什么老叫我周峋?”他的衬衣扣子被她解开两颗,似敞非敞的。
“诶?”薛莲脑子一懵,这什么问题?
“我说,我比你大四岁,你怎么总叫我名字?”他有些恶意地凑近。
两人的鼻尖相抵,周峋的眼睫毛很长,他故意地眨一眨,细细软软的睫毛扫过她的脸颊皮肤,她呼吸一窒,她想,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真可爱啊……
薛莲轻咳一声,强装镇定,“那我叫你叔叔你也不敢应啊。”
他双手后撑在床上,敞开的领口让他看起来又坏又性感,“有什么不敢的?你敢喊我就敢应。”
卧室里的顶灯和床头灯都被打开了,很明亮,照在人脸上很是具有修饰作用。
她的脸在光下柔嫩而有光泽,看起来健康极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突然笑起来,单手抵在额头上。
“笑什么?”他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薛莲撑着他肩膀勉强站稳,“我突然想起,西游记里面,那个什么金角大王银角大王。”
孙猴子说,爷爷叫你一声,你敢答应么?
话还没说完,她想到那个情节,又忍不住笑开。
他看着她笑,自己心里好像也松快了些,眼珠子一转,人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
薛莲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你……你饿了吧?那……那个陈姨中午给做了……”
“我不饿,不困。”周峋站起身,把人往浴室里拖。
“……”
此处□□上场。
哥哥和叔叔轮流叫了一晚上,第二天,她终于可以一个人回家一趟了。
周峋上班时一般都起得比较早,基本上固定点就是六点半。
他醒的时候薛莲还在睡,侧过身去看她,她眼底一直有淡淡的青色,这是长时间受精神折磨的结果。叹口气,想起她昨晚睡前说的今天要回家,只好伸手将她摇醒,“薛莲,起床了。”
被子里拱两下,她眼睛有些涩,刚睁眼缓不过神来,盯着眼前的人一动不动。
“回神了。”
手臂往脸上一搭,她有些小嫉妒,“你是怎么做到在没有闹钟的情况下长期六点半起床的?”
“习惯的力量,你这等作息不规律的年轻人是不会懂的。”
“你今天话好多。”
周峋进了浴室洗漱,她从床上爬起来,光脚踩在地上,将落地窗帘用力一下子拉开。
这是一个清爽干净的清晨,阳光与希望平等的降临在世间万物身上。
她回了东城区。
这些日子过得很杂乱,基本上没怎么联系刘开勇。
上午刘开勇和余春兰一般在家准备晚上小摊上要卖的食材,洗洗切切,串好肉串,再做些调味料,葱姜蒜切一些。
薛莲走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觉得这栋楼更加破旧了。
这才过了多久?
水泥墙面上有雨水流过后泛黄的印子,斑驳不堪。
上楼梯的时候遇到了住刘开勇家对门儿的那个老太太,老太太在这里住了很久了,自然对他们家的情况知晓不少,拉着她絮叨了几句,说在美国留学的儿子突然跑回来闹,说不读博士了,什么学历高也不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这段她未与这个家联系的时间里发生的或大或小的事,都被这老太太一一抖落出来。
薛莲头疼地看着面前这个毫无结束的想法的老人,有些哭笑不得。
“小莲?”余春兰手里拎着一袋垃圾。
“舅妈。”她暗自松口气,可算有人来救她了。
“胡婶儿,还没出去遛弯儿呢?”余春兰热络地打招呼。
兴许是刚刚说多了人家的小话,小老太太有些心虚,忙不地地答,“这就去,这就去。”
望着健步如飞地背影,薛莲想,等自己到了那个年纪,也一定要这么健康。
说说闲话,遛弯儿跟跑一样。
“小莲……”
她回过神来,这么点时间没见,余春兰的双鬓竟然已经白了,脸上也无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