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想只要找到回去的方法便毫不犹豫地回去,后来她又决定等谭江流完成心中所想之后,她再离开。
如今,她竟然有了等小谭心娶妻生子之后再离去的想法。
叶渺渺思前想后还是无法原谅自己,竟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取舍。
或许可以一直呆在这里,和谭江流一同生老病死,反正那边只有欠款也没有任何亲人在等着自己。
说不定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她失踪了呢。这样想着的时候竟然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觉得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人往往就是这样,有了牵挂之后便寸步难行。
自从有了小谭心后,她做事不自觉间便有了许多顾虑。
谭府的客房在抱仙居与藏冰阁之间,靠近凝霜居。
不过,凝霜居自田琼雪不在了之后便被封锁起来了,平日里无人靠近。
这些时日,里面应该又是野草杂生了。
其实时洛阳早早地就起床了,每日清早他有抚琴的习惯。
这不,又在院中抚琴了。
他随身携带的这琴,还是当年母亲离去之时留下的。
长姐出嫁多年,他们姐弟二人未曾有时间坐下来谈心交流。
此次前来,他还想着一定要随渺渺一同深入王宫内院,看看这些年来长姐是如何过来的。
张逍遥一早便听见了琴声,被琴声吸引,还未来得及洗漱呢,便起身来到院中。
只见一白衣飘飘男子,似仙似画,绝世美好。
不愧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世外高人。
他被时洛阳的仙资震撼,有些自叹不如。
时洛阳听见身后有动静,知是昨夜那人。不过他一向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流。纵然是幼时好友,但此刻也懒得同他说话。
其实他心中隐约有些不快,信王明明是天子的弟弟,身份自然也是几人之中最贵重的那一个。
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地陈国王都,让人给安排合适的宫殿居住,美食美酒美女随意挑选。
却不知为何还要挤在这拥挤的朴素的将军府,和自己争这可怜的一亩三分地。
时洛阳想着的时候,手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怎么不弹了?”张逍遥走上前来问道。
“没什么,不想弹了而已。”时洛阳起身欲收琴回房。
在他眼里,张逍遥从昨天夜里已经变成了无赖。
若不是因为谭江流所托和韩国大业,他时洛阳才不屑于和他同进出。
“大公子似乎从昨夜起就对在下有怨言了?”
“你清楚就好。”时洛阳暼了瞥,回房去了。
对一个人最大的反抗便是无视,更何况对方是堂堂的信王。
门外小厮已经等候多时,时洛阳收拾好便去了前厅。
听说渺渺正在那里等着用早膳。
昨日因张神医突然出现,他还未能将画中所有故事细细告知渺渺。
今日有时间,可以全部说完。
不过,时洛阳一想到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弟子五音不全,字也不认识一个,更是没什么艺术细胞,只想放弃。
要不是见她人学习还挺刻苦的,他早就清理门户了。
“师父,徒弟昨日还有一件事未来得及问您呢。”叶渺渺见他走过来,小声地问道。
“什么事?”时洛阳最贪念这将军府的糕点和饮品了,每次来都有新意。
昨日吃的那几种,总感觉还没够。
“去年冬天,您是不是在王城内?”叶渺渺小心翼翼的,怕惹师父不快。
“在啊,怎么了?”
时洛阳知道她想问什么事情,故意装作一副不清楚的表情。
“初雪那日的漫天烟花是不是你准备的?”叶渺渺听他这语气,便断定是他了。
“好看吗?”时洛也不回答,故意问道。
“好看,特别好看。只是你不在,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叶渺渺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来去年冬日自己的凄苦生活,忍不住有些悲伤。
“那还想不想再看?今年初雪的时候?”时洛阳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几个月后的事情。
“当然想啊,师父,难不成您还要给我放烟花?”叶渺渺瞪大双眼,听他这样问,语气都变得客气多了。
看来自己又要成为王城里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了。
叶渺渺想着就想笑。
“你是不是想累死为师啊!”时洛阳故意装作不高兴了。
“怎么会累死你呢,不就是放个烟花嘛。再说了,你堂堂韩国大公子,又不是自己亲手去做,随便大手一挥,就有成千上万个丫鬟下人会来献殷勤。”